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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正想着,轩辕舒向她问道:“尉迟卿,你可已双十了?”
提到年龄,尉迟晓懦懦答了句,“是,过了年已经廿一了。”
轩辕舒说道:“有喜欢的就许了吧,哪怕是离国的也没什么关系,不用想那么多。”这句话倒很真心,是认认真真对着她眼睛说的,坦率得没有半分虚假。
尉迟晓又答了句“是”。而后四人陪圣上用膳不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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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过午膳,尉迟晓同三人行礼告退,又往太常寺行去。她没走出几步,文珑就追上来。
文珑陪她走了一段,见四下无人,文珑说道:“刚才的事不要在意。”
“那些是陛下必须问的,我明白。”尉迟晓说。
“陛下就是那样的性子,但只要是认定的人便推心置腹,视如兄弟。”文珑道。
尉迟晓笑了笑,“我知道,看你不就都明白了?我也知道,陛下就因为有信、有疑,才是明君,也才会使丞相和你这样的贤臣一心追随。”
文珑笑说:“我这样也可算作贤臣了?”
尉迟晓掩嘴笑道:“你若不想算,也没人强你。”
文珑笑了一阵。金陵的天气已经开始转暖,他还是穿着厚重的冬衣,只是他身形消瘦,这样厚的衣服竟也不显臃肿。文珑眉目安适,总是有好看的弧度,恰好的证实了这位御史大夫温柔谦和的品貌。
“回来之后,我还没有问你,长宁郡主的事怎么样了?”尉迟晓说。
“我已经向陛下请奏,慰劳太尉兄妹多年战功,请予长宁凤台选婿。”
“凤台选婿?”凤台选婿可是只有得宠的公主到了大婚的年纪才有的殊遇。
“陛下已经应允了。”文珑说,“只等与离国此次战事结束,便为她选婿。”
这方话音刚落,就见远远的有一腰条轻柔的女子快步走过来。虽然隔得尚远,仍能看出她如柳枝一样摇摆的细腰,说不出的一股媚态,只是与她面上的愤愤之色极为不配。
尉迟晓也不等看清那人是谁,只对文珑悄悄一笑,转身走进近处的一条巷子,绕路往太常寺行去。
尉迟晓的身影还没从巷子里消失,那女子已经到了近旁。文珑两手抄在袖中,道了一句,“长宁郡主。”
即便是愤怒也不能掩去她妖娆的容颜,一双杏眸圆瞪,柳眉竖起,显然是愤怒已极。她粗重的喘了两口气,利落的一巴掌扇在文珑脸上,原本因寒冷而苍白的脸颊立刻泛起了绯红。
“你怎么能这么做!”她在应天外城的长街上对着比她高出一个头身的男人大吼!
而文珑依旧沉默着,甚至连抄在袖中的双手都没有移动半寸。他的眼中只有爱怜,在这个时刻应该出现的震惊和愤怒,半分也寻不到痕迹。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我不稀罕什么凤台选婿!”言菲的声音引来过往官吏的注目。
文珑和缓说道:“长宁,菲菲,你大了,今年已经十八了,是该嫁了。”
她听到“菲菲”两个字,眼眶就是一酸,泪紧着流下,无不凄然的说道:“不就是你娘不喜欢我?她不喜欢我,我就让她喜欢,这些年我不都很努力吗?”
“我知道,”文珑抬手一点一点擦去她的眼泪,“你做的事我都看到了,礼物、孝心,我都看到了。她不喜欢你,不关你的事。”
“那是为什么?”言菲哭着说。
“仅仅是她的偏见而已,可是,即便是她的偏见,她也是我娘。”
她的眉头扭在了一起,无奈而悲凉的看着他,“你忍心吗?”眼泪越擦越多,像断了线的珠串。
文珑从袖中抽出手帕,“我知道你和日冉不是真的,全金陵城的好男儿都会任你挑选,你会找到一个合心的。”
言菲一甩手,挥掉文珑为她拭泪的绢子,转身就向外跑。菖蒲色的衣衫自她身后飞扬而起,只留下文珑一人的幽幽长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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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府衙忙碌一日的尉迟晓隐约也听说了她走后长街上的事情,然而对此,她惟能一叹而已。
等她理毕一日之事准备回府时,天已经黑透了。外城中高挂起宫灯,一盏一盏,鳞次栉比。许是外伤刚好的缘故,她只觉得格外得累,往外走的脚步都软软的虚浮着,眼前明亮的灯火看不真切,只觉得那一条由火光铺就的长廊十分悠远,看不到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