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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安玉按着痛打了一顿。
父母的爱和关心,也在阮冬受伤时迟迟到来。
谁知隔天,阮嘉安赌气之下,留下一封【阮冬去死】的遗书,站在三楼哭着要阮冬给他道歉,不然就跳楼。
林安玉和阮泽吓得面无血色,阮冬没让他们为难,拖着身体出院,面无表情地和他说对不起。
阮嘉安破涕为笑,这才往回爬。
下一秒,他的脚踩空瓷砖,尖叫着惊恐坠下了三楼。
阮冬跳楼时,阮嘉安已经在医院住了半年,依旧昏迷不醒。阮泽卖掉车子,一心要救活他。跳楼那天下午,阮泽曾问这个古怪沉默的儿子:“阮冬,你满意了吗?”
“我真的搞不清,你究竟在想什么,又想要什么。”
他想要什么。
从始自终,阮冬要的,只不过是那一点点的爱而已。
不求长久。
给他一点就好。
阮冬睁开眼,满脸冰凉地自黑暗中苏醒。
温暖的毛毯裹住全身,他出神许久,才迟钝地侧头,察觉到有谁隔着毯子,正小心翼翼地抱住他。
熟悉的气息席卷而来,军雌迟疑地捧住他的脸,仿佛捧着什么珍宝,怀中的雄虫就是他此刻爱着的唯一。
他温柔开口,像是怕惊扰他:“阮冬,你在哭。”
“别哭,好不好。”
阮冬用力闭眼,骤然抬手,放任自己坠入这片宽阔似海的怀抱。他忍下哭腔,片刻后,轻声问: “南斯,你抱一抱我,好吗。”
给他一点点的爱。
好吗?
南斯没有回答。
他毫不犹疑地抱紧他, 然而怀中雄虫太瘦,他惊觉力道越大,竟越能感受到阮冬硌人的骨头。
并不柔软。
仿佛花枝上细密的尖刺, 即便枯萎,也是坚硬锋利的。
就像阮冬的眼睛, 即便扮作怯懦,也依旧倔强到令心脏发涩。
南斯沉默许久, 低下头,一点一点舔掉雄虫的泪痕。黑暗中, 他像在吻一朵即将枯萎的蔷薇,动作珍视而温柔。
阮冬睫羽一颤。
南斯很冷静地问:“谁欺负你了。”
夜色寂静,阮冬被抱在怀里, 大到发痛的力道反而令他感到安全。仿佛被这样用力地抱着,他才不会变回那个格格不入的幽灵。
闻言,他怔然了一会儿,才很轻地摇头, 小声说:“没有谁。”
难道南斯还能穿越到现代给他出气吗?
虫族大战人类?
像是被这个想象逗到,也仿佛黑夜带来的头一次并非争吵,而是温暖,阮冬的眼泪终于停下。
他说:“是我做噩梦了。”
南斯沉默片刻, 忍下逼问冲动,继续紧紧抱着雄虫, 没有松开。
安静的公寓, 他们气息相融。以往交缠时分明比这更加亲密, 但此时此刻, 阮冬忽然觉得,他们的心前所未有地近。
直到机械音打破沉默。
【阁下, 您想喝什么口味的营养液?】
机械球兢兢业业飘来询问。阮冬骤然回神,抽了抽鼻子,下意识回答:“随便。”
“球球,先开灯。”
【好的,阁下。】
咔哒,明亮柔和的灯光亮起。
黑暗带来的模糊感瞬间褪去,阮冬回头,撞进一双近在咫尺的熟悉兽瞳,看见里面狼狈的自己。>/>
他下意识擦干净泪痕,立刻推开南斯,有些条件反射:“抱歉,我不是故意哭的。”
阮冬有些泪失禁体质,以往在家和阮嘉安发生矛盾时,阮泽最烦他还没开口就要哭的样子。
他骂他在乡下养坏了性子,装模做样,博取同情。
于是阮冬只能硬生生将眼泪憋回去,这样的事多了,他竟也不太会哭了。
就是时间一久,人偶尔会有点迟钝冷淡,更让阮泽生气。
今晚会哭,大概只是噩梦后的情绪爆发。
机械球拿来冰凉的营养液,阮冬转头,胡乱拿了几支要喝。身后的军雌忽然伸手,不容置喙地夺过那些垃圾。
阮冬:“南斯。”
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因为刚哭过,眼瞳像是刚下过雨的湖面,细密的睫羽还泛着湿气。
南斯伸手轻轻摸了摸,几秒后,才说:“我给你点餐。”
“想吃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