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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郑楠的眼中,她是一只野兔,还是一匹母狼?
沈春不知道,也想不明白。
杀人的和杀野兽的人,谁更厉害?
沈春原以为杀人的人厉害,现在却才发现,她不知道。
.沈春冷冷道:“副令主?”
一个苍老的声音道:“属下在。”
沈春道:“你们现在就带着藏宝,退出方家桥。”
副令主道:“是。”
沈春又道:“万一我不敌而亡,你就是下任令主,血鸳鸯就在我身上,明天一早,你一人来取。”
沈春说完,手一挥,叱道:“走吧!”
副令主一声令下,草坪上已不见了那一群红衣蒙面的女人。方家桥的人也早已悄悄地退回了自己的家,他们实在受不了那种血腥的场面。只有石呆子和老六已醒转,站在郑薇身后。
何出还是没有醒。
沈春看着郑楠,郑楠也在看着沈春。
沈春突然抬起右手,摘下了蒙面红巾,抛到了草地上。
郑楠看着那张美丽的小脸,看着那双幽深的大眼睛,突然微微笑了一下。
沈春也微微笑了一下。
她的声音简直娇媚得像正在你怀里扭动的女人的呻吟:
“郑楠,这就出手吗?”
郑楠笑了,道:“此时不打,更待何时?”
沈春媚笑道:“你用什么打我呀?”
郑楠走到不远处的一棵大树边,从树干上取出了何出的那双金戟:“郑某少时,也玩过这个。”
“蝴蝶戟”的金光,让沈春想起了老令主被削断的双脚,止不住微微一颤。
郑楠双手拿着金锁,走了回来。
沈春冷冷道:“你和何出认识很早?”
郑楠考虑了一下,道:“可以这么说。”
沈春又冷笑:“令妹和何出是青梅竹马?”
郑楠摇头:“不是。”
沈春道:“你是何人门下?”
郑楠道;“我不会武功,从没学过。我只不过是个猎人,擒狼伏虎打豹子,如此而已。”
沈春冷笑道:“你有没有门派,我一试便知。”
她的剑突然拔出,突然就递到了郑楠的心口。
郑楠轻轻一让,就让开了,道:“我告诉你,我是打猎猛兽的人,你这种招数,脱不开那些猛兽们常用的伎俩。”
转眼已是几十个照面,沈春虽已刺中了郑楠十多剑,但那都只是很轻的皮外伤,而郑楠手中的金戟,也已割破了她的衣衫,割断了她的几绺长发,割破了她的肩头。
郑楠的确投练过武功,但他打斗时的力道之猛、反应之快、扑击之狠、闪避之巧,却令任何一位武学高手也不能不惊心。
沈春已感觉到,自己不是在和一个人打架。郑楠已不像是一个人,而像是一只猛虎、一只恶狼、一只灵豹、一只兔子、一只老鹰。若郑楠只是这其中的一种,也还不令人感到害怕,但他却同时具有这各种野兽的素质,叫沈春不能不胆寒。
金戟在郑楠手里,已不再像蝴蝶,而是成了猛虎之爪、恶狼之牙、灵豹之尾。
半个时辰过去了,还是没有分出胜负。沈春伤痕累累,郑楠也是浑身浴血。
但谁也没有退缩,谁都想用全身最后一点力量,战胜对方,杀死对方。
何出缓缓睁开了眼睛。
他感到了自己被无尽的温暖淹没了,那是郑薇胴体上的温暖。
他感到了她在颤抖,她的胸脯在剧烈地起伏。
他缓缓转头,就看见了两个血乎乎的人还在殊死搏斗。
他们的动作虽已很迟缓,但仍是招招致命。
他感到面上凉凉的。那是郑薇的泪水。
何出叹了口气,哑声叫道:“春……妮儿,别……打了……”
沈春尖叫道:“我不认识你,不许你叫我春妮儿!”
她的剑因这一声叫而变得更迟缓了。
郑楠用最后一份力量,将手中的金戟刺入了沈春的心口。
何出脑中嗡地一声大响。
郑楠后退,仰天干笑了一声,口中血箭喷出。郑楠倒下,不再动了。
郑薇眼前一黑,但她没有晕过去。因为何出又晕了过去,她必须清醒,清醒地面对现实。
沈春看看大半没人胸膛的金戟,又看着郑薇,她的眼中已满是凄厉和怨毒。她举起剑,一步一步走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