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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几何时,她喜欢靠在他胸膛,听他指点星河。说什么没有多少记忆,只知道她的情已穿透胸膛,停在他心里。
那时蛐蛐醉在草丛,草丛醉在蛐蛐的呤唱中。她喜欢双手托着腮,靠在他腿上静坐着,听他用竹笛吹一双蝴蝶相恋的曲子。吹什么真的不经意,只知道她的心已醉在笛音中。那时星星在月亮怀里,他们在星星眼里。
他喜欢她用手当尺,量他脚掌时的感觉,那是久违的爱情般的轻抚。幸福睡在他梦里,甜美填满她心间。她把一生的爱恋,都做成一双绣有白杜鹃花的千层底,羞涩地连同自己一起塞进他怀里
想着想着,苏七的泪潸然而下,上官锦浩,这是第几次为你流泪了?有多久没有想起过你了?
“娘娘,为何突然落泪?奴婢听闻御花园的桃花也开得正好,娘娘今日可要出去走走?”
苏七抬头看了下绿条,这个不离不弃照顾在自己身边的丫鬟,将她的手掌握在手心,问道,“绿条,今晚三更时分,是本宫的生辰,对吗?”
四月十八日晚三更时分,是她的生辰,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大公主说的是这个时间!不过准确的说是这个身体的主人的生辰!
绿条睁大瞳孔看着苏七,有些惊悚,有些难过,有些慌张,有些激动,眼神里的感情十分复杂,但最终还是点头承认了,“嗯。”
苏七冲她招招手,没有继续往下问,既然确定了是今天这个日子,那么她要走也要走得有尊严,风光一点。
今儿个众丫鬟们都表现得十分的怪异,不过,苏七刻意地不去在意。不过,有一点还是有些奇怪的,这些丫鬟面对一个将死之人,怎么半点可怜之心都没有,反而看见自己时眼神里还透露出一丝恐惧啊?
不过,对于即将死去的苏七,根本没有心思去管丫鬟们的这些小动作,就连绿条,她都刻意不去看她的神情。
到了傍晚时分,苏七早早的就吃了晚膳,躺在床上,声称自己困了,吩咐丫鬟们都退下,若是没有她的吩咐,谁都不许打扰她。
然而,等到天黑尽了,丫鬟们都歇着了,玩耍了,她才爬起床,找出曾经自己亲手缝制过的嫁衣。
这件嫁衣是苏七曾经亲手缝制的,上面还有八王爷留下的几个针脚,扭扭捏捏的,当时苏七还担心这嫁衣穿起来达官贵人们会嘲笑这针脚呢。谁曾知,这嫁衣压根就没有机会穿
苏七将嫁衣放在床上,来到铜镜前看着自己那张苍白,憔悴的脸蛋,开始着手抹匀粉底,涂抹胭脂,描摹黛眉。
化了精致的妆,又挽起一个未出嫁的姑娘才可挽的发鬓,对着镜子里的自己笑了笑,又插上玉簪子,戴上两个宝蓝色的耳环,她才拿起床上的嫁衣。
新娘手中线,临嫁密密缝。
手掌每摸过衣服一寸,心就好像被拉开了一道口子,整个人处于一种半奔溃的状态却偏偏又想清晰的记得这一切。
“锦浩,此生负了你,实属无奈,苏七等不到你得势,他日十里红妆来娶我了,只能先赴黄泉,来生再见了。”
语毕,她终于忍不住地抱着嫁衣,整个人趴在桌子上,浑身抽搐着痛哭出声。就连指甲狠狠陷入了自己手心的肉里,也不曾觉察。
哭累了,妆花了,苏七看着沙漏,连三更时分只有一个时辰了,她又连忙着手补妆。补好妆,苏七不许自己再掉落,她不想下葬的时候八王爷看到自己难过的样子。
其实,她忘了,下葬的时候除了皇上,谁还能看到她的仪容啊。八王爷,恐怕是连她的一个衣角都无法窥视。
苏七小心翼翼地将大红色嫁衣穿在身上,任由油灯燃着,躺上床,静静闭着眼睛,就等着死神的降临。
然而,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了,苏七既没有觉得头晕目眩,又没有觉得恶心呕吐,唯一能够听到的动静就是屋子里沙漏的声音。
苏七睁大眸子扫视屋子四周,忽又觉得如果自己是圆圆睁着眼睛死的,那多么恐怖吓人啊,于是赶紧滴闭上眼睛。
可是,闭上眼睛之后,她又觉得屋子里是不是光太强烈了,所以死神不敢来啊,于是她又下床将灯给熄灭了,这才重新躺回床上。
“这样子如果那个死神还找不到自己,那就是他太笨了!”
苏七在心理暗自骂完,就开始阿庆阿庆地打喷嚏了。
苏七揉了揉鼻子,将被子拉上来盖着脑袋,听着沙漏的声音,不知不觉竟然睡着了。
睡梦中,苏七好像梦到自己上天堂了,她穿着个小碎花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