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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秋了,坐在客厅里看电影实在不是一件舒服的事。终于有一次,夏远小心地提出来,要不,我们去房间里看?
裴文迟疑着看着夏远,“你不要紧么?”
夏远顿了顿,又觉得脸上发热。
“……嗯,反正你……不是……”夏远支支吾吾地说了半天,突然一拍桌子,“说不要紧就不要紧啦!这么提出来不是已经不要紧了吗!你还问什么多尴尬啊!”
裴文愣愣地看了她一会儿,似乎不知道她怎么就突然这么激动。许久,他点点头,“你不介意我也不介意。”
他们的活动地点便搬到了他的,或是她的房里。一开始,夏远只是小心翼翼地坐在床的一边,出于礼貌,裴文也坐得离她远远的。如果冷了,就把自己的被子搬到对方房里。时间久了,夏远也终于忘了拘束,甚至露出了真面目,和裴文开起了恶俗的小玩笑。
她盘腿坐在裴文的床上,饶有兴致地问他,“如果我洗完澡,只裹着浴巾就出浴室。你会不会激动一下啊?”
裴文苦笑着说,“应该……不会吧……”
夏远跳起来,拽着他的衣领,“那浴巾不幸掉下来了呢?”
看着夏远有些滑稽的生气模样,裴文只好说,“那大概会吧。”
夏远心满意足地松开了他的衣领,“果然!两腿间的信号器错不了的!”
“因为胸太平了,我会误会的。”裴文一脸的正经,说着开玩笑的话。
“裴——文!!”夏远恼羞成怒,气得大喊一声。“裴”字一喷出口,裴文忍不住抹了一下脸,把夏远乐得一跌,陷进了柔软的床垫里。
对自己而言,他是安全的。住在一起久了夏远才渐渐意识到,之前存的掩耳盗铃的侥幸不过是一种讽刺。就好像自己不会对惠子产生奇怪的幻想一样,裴文也不会对她有其他的想法。
或许,意识到这点也是有好处的。他们可以肆无忌惮地趴在同一个床上,撑着脑袋看电影,或者打游戏。她告诉他自己怎么整了那个对自己图谋不轨的男同事,然后在他的床上笑成一团,脚踢到了他身上。他听着,笑着。
知道他是安全的,不也很好么。夏远这么对自己说着。
转眼到了九月中旬,正是夏与秋互相交让的温暖季节。
那天上班午休的时候,夏远接到了裴文的短信。只看到他的名字,她就知道内容了。因为裴文不会为了别的事发短信给自己。
“今天不回家,不用准备我的饭了。”
她甚至都怀疑,裴文将这条短信存在了常用短语里,必要的时候就调出来发给自己。
她耸了耸肩,将手机扔在了一边。只隔了一会儿,又把手机拾起来,重新看了一遍,点了回复。
“嗯,知道了。”
好像是赌气一般,她每一次的回复也一模一样。
那天,夏远收到了裴文不回家的短信,便买了袋泡面回家。吃完饭,她打开窗赶走泡面的味道。肚子里有股让人生厌的饱胀感,衣服和头发满是泡面留下的冲鼻的油味。她稍休息了一会儿便进卫生间洗了个澡。
洗完澡出来,她浑身赤^裸着上了阁楼,蜷在了床上。一个人生活的时候,她经常这样肆无忌惮地在阁楼里裸奔。从来没有人知道。
不知有谁说过,听重金属音乐的,未必是打扮很出格的潮人,往往那些性格内向,看上去文静的人,才是金属乐的受众。这个和喜欢看武侠的女孩心理大约相同,只是喜欢那些与自己相隔遥远的疯狂的宣泄而已。
房间没有开灯,白日的余温在小小的天窗格子里消褪了,夜色在房里变得浓稠。她披着半干的头发,正对着音响抱着膝盖,将抱枕夹在肚子和腿之间坐着。她把声音开到很大很大,闭起眼,听着尖锐而绝望的尖叫一下下擦过耳膜和皮肤。整个古老的木质阁楼好像在为每一下打击而颤抖。
金属乐是她讨厌的类型。但是,总是有某段时间,有某种心境,促使她强迫自己沉浸在这样的疯狂里。
被包围在震颤中,总是莫名地想哭。巨大的声响让她有种想要逃开的恐惧感,浓厚的夜色却裹着她,让她动弹不得。
为什么要这样放声尖叫。在震耳欲聋的声响中,她默默地想着。那张小小的光碟牵连着的那个,话筒前的人,为什么会发出那样的呐喊。
他在绝望些什么。
他在期盼些什么。
他也和自己一样魂不守舍,找不到去路,也看不到未来么?
这样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