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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行礼求学之时岂能贪睡,受戒尺三十,祖师像前俯首跪拜,午时正点才得起,餐减半,书论语十遍。”
正值仲夏,烈日炎炎,烧得河塘水干,死鱼白眼。巳时三刻,烈日下露天教堂,一白发苍苍老者,立于堂中,手持戒尺,甚是威严。身着深灰色长袍,长发盘头,像极道士。
堂下学生正听到“有朋自远方来,不亦说乎”突然一声暴喝,满堂燕雀无声,甚至有学生被吓得哆嗦几下,便惊目圆睁,似是时间停顿半刻,方才反应过来。
戒尺“哐当”一声敲在了于行礼美梦的案上,旁边学生顿时又是一阵哆嗦,不敢偏看。
“干嘛,又敲我桌子,不知道我正与周公对棋吗?”于行礼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惊醒,目前老者戒尺当头,也是满不在乎的伸着懒腰,两眼直翻死鱼白眼,懒懒的对老者说道。
“夏日炎炎正好眠,这都不知,夫子如何教授圣人之道?”
“少给我闲扯,伸出手掌,否则当即逐出堂去。”
于行礼见老夫子,怒目生火,语气甚为威严,不敢继续造次。心道:“我山中猎户之子,无权无势,家里费尽心思送入这县里‘竹君私塾’,若被逐出恐是伤了父母之心,今次便依了夫子吧。”随即便伸出手来。
“戒尺三十,自家数来。”老者见于行礼伸出了手,语气还是松了下去,一边打着,一边口里念叨:“古有悬梁刺股、凿壁偷光之好学者,你怎如此懒惰,不思好学,今日罚你,你可心服?”
“心服,心服夫子说啥是啥,我一一照办。”戒尺打在于行礼掌上,啪啪作响,周遭学生紧闭双眼,两眉紧皱。他却好不自在,似是不知疼痛,嬉笑与老者说道。
这便一说,老者下手就重了几分,于行礼也感觉到力道加重,眉头不禁皱了起来,面色微白,不再吭声了。
三十戒尺已毕,他看了看手心,几道红印印入眼眸,心道:“哈哈多亏这手老茧,否则怕是皮开肉绽了。”得意神情溢于言表。
若是他心里这话被老者听见,怕是得老泪纵横了,这孩子才八、九岁数,老茧生了一层又一层,这般吃苦,比起县城子弟的娇生惯养,怎能不让人心生怜爱。
老者见到于行礼还得意的调侃着自己,再望向他布满厚茧的小手,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只是默默地心道:“孩子,别怪我下手重,你可知我恨铁不成钢啊!”
见老者目光内似是包含了些什么,于行礼也收起了得意的神情。
“跪祖师像去吧,午时正点得起,吃了饭到我书房来吧!”
“是!”于行礼愧色的答道。旋即走到了孔子像前,扑通跪下俯首忏悔。
“今日课程,你们就各自背诵,不解之处相互询问,若着实不懂便明日再来问我吧。不得偷懒,不然于行礼便是前车。”被于行礼这一打断,老者也没了讲解之意,心之遗憾甚厚,说完话,便径直走进了自己的书房。
老者坐于书案前,思忖半晌,便提起笔书写了起来。不知道何时,老者写着写着,眼角便生出了些泪花。风雨半世,男儿有泪不轻弹的他,如今也忍不住老泪纵横。待书写完毕,老者扶起衣襟擦了擦未干的泪迹,心道:“我何时也这般多愁善感了。”
午时正点已过,于行礼结束了跪拜,也用了餐,便遵照吩咐来到了老者书房。
“夫子唤我何事?”见到老者,于行礼向老者行了礼。
“我这里有书信一封,交于内川城川门学殿罗府罗学究手中,看了书信,他便会收你为关门弟子,这罗学究可是我的至交好友,拥有非凡学问,可比我这县里私塾的夫子厉害许多,你过去之后,可不得再像以前,好生听罗学究的话,好好学习,也算不辜负我这番苦心。”
“夫子,这是要逐我出此学堂?”于行礼听了老者的话,顿时泪流两行,心里甚至着急。
“行礼啊,不是夫子要逐你出此学堂,实在是我教你之学问,已经到了尽头,虽说你不一定领悟,可这学院内所存学问,你已经大都倒背如流。你是个好学生,不能在我这里耽误了。”老者语重心长的说道。
于行礼听着老者的话,当即没了言语,心里复杂得如一团乱麻,但泪水就是止不住的流着。
这时,老者缓缓的从袖里拿出几锭钱币,慈祥慢慢的对于行礼说道:“你这次去,让你父亲送你去吧。我这有几锭钱币,你可作为盘缠,知你盘缠困难,这一去肯定有所需要,你便收着吧。”
“夫子您帮我也够多了,我已报答不完,怎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