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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久了,有谁管她啊,”绿儿嘴巴上犟着,心里已经虚了,由着红儿挑挑拣拣拿了最好的饭菜进屋子去伺候那个痨病鬼了。
屋子里还是一样的憋闷,药味越发的重了。
苏景如坐在桌前用一把桃木梳子,慢慢梳理自己的头发。一场富贵转眼成了烟云,没想到她最后剩下的只有从皇长孙府带出来的简陋行礼。
“表小姐,吃饭了,”红儿进来看见她坐在昏暗的光线里梳头,那头发又黑又长地垂在身侧,看得她有点害怕,怎么阴森森的像个女鬼。
苏景如转过头来,因为瘦,一双眼睛越发的大了,深黑的瞳孔幽幽地望过去,红儿都觉得慎得慌。
熬了这么久,苏景如的肠胃已经有些坏了,她不敢吃大油的东西,红儿精心选出来的鸽子肉半点没有动,只捡着一碗清粥喝了。
光是喝粥,她就出了一身虚汗,苏景如心中暗恨苏家手段阴狠,她不过是皇长孙的棋子,就算有错也罪不至死,何至于这样折磨她一个弱女子。却不想,当日见到朱公子就是燕王以后,她心里冒出的想法就是怎样才能消无声息地杀了真的苏小姐。
“我要沐浴,”苏景如看红儿收拾了碗筷,出声道。她的声音还是沙哑,却也好了很多了。
都这模样了,还想洗澡?红儿有些不情愿,想也知道痨病鬼要洗干净就是个费时费力的事。
苏景如识趣地掏了一根银鎏金的蝴蝶簪子给红儿,“我看这簪子很衬你。”她在皇长孙那里只是寻常侍女名分,身上就没有什么好东西,只有这种不值钱的簪子了。
在见识过富贵的苏景如眼里银鎏金的簪子不是好东西,红儿却看得眼睛都直了,欢喜道:“谢谢小姐。”
不等苏景如再说,她就自觉地跑出去给苏景如抬来了浴桶和热水,又给苏景如换了床单被褥,还把被她和绿儿克扣的驱蚊药草香拿来点上了。
闻着焕然一新的空气,苏景如才觉得活了过来。
这样等到小姐来的时候,也不至于太腌臜了。红儿期期艾艾地问:“表小姐,小姐什么时候才来呢?”
“放心,她会来的,”苏景如一点也不担心阿福会不来见她,她从来就是个又心软又蠢的好人。
红儿就吃了个定心丸,安安心心等着飞上枝头了。
然而第二天,红儿就听到消息,小姐和夫人进京去了。
苏景如到一点也不急,信誓旦旦对红儿保证,“你放心,过几日她就来了。”
红儿又按耐住急躁,再等了几天。
结果一日日的盼着,六月过去了,夫人和小姐进了京,竟是到了七月都没有回来的迹象。红儿看苏景如就换成了白眼,要不是苏景如自己能下床走动了,保管又要回到最初的境地。
阿福怎么就是不来呢?苏景如等了一个月,也慌了。
第75章
阿福并没有忘记那个镯子的故人, 她就是故意的。
从豆蔻云香那里知道了住在掬霞居,患了痨病的远房表小姐后, 阿福就不急着去见阿芙了。凭什么她想见她,她就眼巴巴的去,显得太急切了,阿芙必然以为可以拿捏她, 不会说真话。
近朱者赤,阿福别的没学到,燕王的耐心还是学了几分的。
因为宫中贵人给长兴伯嫡女赐了生辰礼,长兴伯府的门槛都要被送帖子上门的人踩烂了。
顾氏考虑到阿福往后嫁了燕王需要交际, 常住庄子于女儿交际无益,阿福过完生辰后就带着阿福回了长兴伯府。
娘俩回来, 最高兴的莫过于苏治嘉, 早早就叫大管家把大门打开,宅院内外都扫洒干净, 自己亲自站在门口等人。
阿福和顾氏一起坐了一辆马车, 到了长兴伯府门前, 顾氏让车停了, 在阿福不解的目光下,携着她下了马车。
站在长兴伯府金光熠熠的金字匾额下,顾氏释然一笑, 牵着阿福的手, “走, 我们回家。”
妻子终于回来了, 苏治嘉眼眶发热,注视着妻子依然娇美的容颜,眼神滚烫。
这个傻子,顾氏都被他看得有些脸热,都这么大把年纪了,还不正经。
阿福和苏景明默契地对视一眼也都笑了。
迈过长兴伯府高高的门槛,阿福心里舒了一口气,她堂堂正正地回来了,往后再也不会有人能够冒充她,夺走属于她的一切。
夫人和小姐回府这样的大事,打从长兴伯府建立起来,这才是第二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