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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耍脾气也不看看场合,幸好现在还只有几个武将在场,若是大庭广众之下,岂不是连我的脸也一并丢了?
他知道,陛下那人平素看起来有点糊涂,实际上是个绝对不可能糊弄的人。这入宫奏对,武在文上,臣在王孙前,那是铁例。大公主真敢犯了,必定在陛下面前讨不了好去。
何况,今天是什么日子?怎么她这点忍耐功夫也没有?
想着想着,赵俊的脸色不由自主地变得难看了。
这两天,他这种难看的脸色,时有出现。
以往,他想着,无论如何,宛娘总在自己身侧,有她为自己出谋划策,再加上大公主的势力,他将一帆风顺。
可是,就在冯宛走了,他又与大公主有了这种关系后,赵俊几乎是突然间,发现一切与想象中的不同了。他有犹豫不决时,没有了可以商量的人。而身边这个大公主,看似是公主身份,尊贵得很,可那喜欢惹祸,又极度刻薄任性的性格,简直如烈火一样,时时逼得人在火炉上烤。
而对着这样的大公主,一个他从来没有想过的问题,不由浮出心头:大公主便是身份尊贵,可她一不会笼络其他权贵,二不会借势借力,三不会媚好于皇后陛下,所擅长的,唯有凶横,这样的大公主,真的能给他带来富贵和帮助吗?
甚至于,隐隐中他甚至在想,娶大公主,当真便胜过宛娘在身边时?
赵俊不知道,当世的他,也是与大公主成亲数日后,才记起了冯宛在时的千般好和万般方便的。那一世,冯宛对他的好处,远不止现在这几点。他常年生活在冯宛地帮助和谋划中,很多事,都习惯地丢给冯宛去思考,去布置。也正是因为如此,徒然失去,徒然与大公主一比,他才感觉到了那种说不出的苦和痛。
大公主白受了冯宛这等羞辱,正是气愤难平时,她万万没有想到,在这个时候,赵俊不但不护着自己,还用这种不耐烦的眼神盯着自己?
腾地一声,她回头反瞪向赵俊,气得眼眶都红了。
见她就要咆哮,赵俊惊觉过来,他连忙拉下车帘,顺手把大公主抱在怀中,温言软语地说道:“阿雅别生气,我不是那个意思。哎,你也知道今天晋见,对于你我来说是何等重要,你说在这么重要的时候,为了这么点小事就激怒陛下,实在不好啊。”
说到这里,他低下头在大公主的额头温柔的吻了吻,爱怜无比地说道:“为夫说过的,要与我的阿雅永远在一起的……要是陛下一怒之下,不让你嫁我了,为夫可是会伤心死去。”
他的声音那么温柔,说的话那么动人,怀抱又是如此温暖。大公主心中又暖又喜,不知不觉中,那怒火消了一半。
她偎在赵俊的怀中,细声细气地说道:“夫君说得对,阿雅听你的。”
赵俊点了点头,又温柔地说道:“阿雅明白就好。你一定要记得,就像我们在家里商量好的一样,你一见到皇后和陛下,便哀哀的哭,一边哭一边不停的磕头。你是陛下和皇后宠爱的大公主,平时又是个刚强的。你只需要这么一哭,他们便会心软,便会觉得你受了委屈,到时为夫再开口相求,我们的事,就一定能成!”
伏在赵俊怀中的大公主,没有点头也没有应是。
没有听到她吭声,以为她答应了的赵俊,暗暗忖道:终于安抚下了。
赵俊松了一口气,他抬头看向外面。
这时,轮到他们的马车驶入宫门。
马车刚刚驶入林荫道,大公主说道:“我要去见过母后。”这是对驭夫说的。
赵俊一怔间,大公主坐直了身子,她伸着指甲在车帘上重重一撕,撕得发出“滋——”的一声尖利帛响后,大公主愤然地说道:“那个贱妇竟然敢如此说我,我要母后处置她!”越说越怒,声音落下时语气又转为尖利。
赵俊眉头一蹙:刚刚才说过的,原来,她都当了耳边风啊?他却不知道,在一个惯常自我的女人那里,再多的温柔,也压不下愤怒和气恨的。这口气只要不曾吐出,她一转眼就会继续耿耿于怀。
不等他开口,大公主十指用力的撕扯着车帘,在那布帛经受不住她的蛮力,“滋滋——”的变得破裂时,大公主尖叫道:“我饶不了她!我要把那个贱妇丢到红楼,丢到乱军中去,让她千人骑万人睡!”
咒骂着的大公主,没有出现此刻赵俊脸色越来越难看起来。她没有注意到,不管赵俊是如此的恼怒于冯宛,在他的心目中,冯宛终究是他的女人。大公主说要把他的女人丢到妓院和乱军中去,这对任何男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