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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他下马的并不是“话不多”,但还没入门就听到“话不多”那熟悉的嗓门,他想:
“这个把月来,耳根清静,没有人与谈,我来金陵,也有一半是为了听你说话呀!”
“话不多”仍是老样子,只是多加上一件宋朝年间传下来的大皮袄,还戴顶兔皮旧帽,看来大概是他曾祖父戴过的,他见何沧澜进来,劈头一句是:“爷呀!”
何沧澜亲热的拍拍他的肩,道:“你怎么不呆在城门口?前回是被你硬拉过来的!”
“天气冷,客人少,城门口有西北风,爷哪!”
何沧澜听了笑笑,心想:“他的话简洁得多了。”
此念未了,“话不多”连珠炮发火,叽里咕噜足足扯了一柱香光景,直到挨了帐房先生的臭骂,才打住话头,接过何沧澜行囊,往前带路,还不意加个结论:“爷呀,你瘦了!”
何沧澜在后跟着又许了个心愿:“究竟还有人关心我,你已经得到一笔外快,若再带我到先前那院落,这数目加倍!”
“话不多”果然带“爷呀”到那三合院子,让何沧澜在院子里等着,自开门进去收拾,打开被褥铺好,又出去担来一个大火盆,盆中碳火正旺!
何沧澜在院子里踏雪,可惜没“梅”可寻!
“话不多”探头出来,道:“爷呀,行了,院子里的雪,我等下就扫!”
“不扫,留着!”
何沧澜说罢,负手走进房门,鞋也没脱,一头滚到床上,从衣包里掏出沉甸甸的一堆银子,叫“话不多”拿了去。
“话不多”倒不懂了,问道:“爷呀!你要吩咐我干什么?”
何沧澜拥被盖好,道:“良好的记忆,乃成事的基础,这钱是赏你的,不要干什么!”
“话不多”摸摸兔皮油帽,除了听懂这百来两银子是天上掉下来的之外,并不懂何沧澜对他说些什么?
何沧澜笑着解释道:“天下有两种人最需要好记忆,一种是江湖客,─种是堂倌,你是这一行中的翘楚,值得好好尊敬一番。”
“话不多”注意到“墨剑”上多了剑穗,就要开口,何沧澜连忙道:“你又要开口,你再那样关心我,会使我上当铺!”
他的意思是说,他得变卖明珠来偿还这笔人情债,虽然他早已决定明儿离城,这“话不多”的一份厚礼,万万不可少。
这时中午刚过,“话不多”问何沧澜要吃什么,他道:“我不饿,想睡,你先出去,把南京这些日子来的事,好好整理一下,等一会我有话问你!”
所要问的话当然是关于那个武当高弟施寿的事,不知这情种,是否将他那朵“青梅”接出来了没有?
“话不多”乖巧的点着脑袋,蹑手蹑脚轻轻带上门出去。
但,马上又折了回来,大惊小怪叫道:“爷呀,不得了,‘江南武侯’他老爷子专程来看你了!”
何沧澜霍然而起,惊讶着想道:“南京城里,长舌头的人还有快过‘话不多’的?”
猛抬头,只见站在门口,像尊门神似的黑大汉,不是“江南武侯”更是何人?
“江南武侯”一揖到地,吼道:“小老弟,朝等你来,暮等你来,你来了,却不来看我?”
何沧澜起身肃客,看见百里金鼎已无芥蒂,对自己是采花贼的误会已然消失,自也欢喜,也不提那件误会,毫不介意的道:“小弟到这里,兄长好灵通的消息。”
“你当我是顺风耳,其实咱们在各城门口均有眼线,老哥哥早就吩咐他们留意,我一知道你老弟台驾到,马上进来!”
果然,他单身简从,同行者只有他的首徒“奔雷鞭”一人。
从元起对何沧澜打拱为礼,状颇恭敬。
何沧澜客气的请他同坐,“话不多”便即奉茶敬客,忙得不亦乐乎!
“江南武侯”四下张望,打量何沧澜这客居之地,开口道:“小老弟,请把行李搬到寒舍去,老哥哥有一肚子话要跟你商量!”
这是他的老毛病,何沧澜知道,遂道:“小弟明朝即打马出京,老兄长的盛情,心领之至,以后再打扰吧!”
“江南武侯”眼皮翻起,急得哇哇大叫:“老弟,宴席已经摆好,陪客也来齐了,只等你主客一人!”
接着低声下气,打拱作揖说道:“小老弟,咱们不是外人,看老哥哥一张薄脸,务必常光,你帮我那个大忙”
何沧澜不愿再提起那回事,他何尝是为“江南武侯”千里奔波,遂连忙打断话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