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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九长叹——虽然是他主动凑上去的,但抱也抱过了,亲也亲过了,上也上过了,还大言不惭说只是拿他当兄弟……他还真是搬起石头砸到自己的脚上了。事已至此,他只好道:“我虽在此事上对你多有隐瞒……”
梅尧君打断他:“岂止是隐瞒,你可有一句话是真?”
初九自从六根不净了,怒气也容易上来,当即沉下脸道:“我虽不是你弟弟,但对你倾心相待,可有半分对不住你?称我俩是兄弟,只是怕你抗拒,不想因此一片真心被你视若敝履。”
梅尧君听到“倾心相待”,他那身经百战的脸皮便霎时红了,听到“一片真心”,更是两耳通红,不知为何隐隐有些得意,像是得知自己恋慕的人也同样恋慕自己一般。这个念头一浮上水面,就让他心跳加快。他将两人朝夕相对的二十多日细细回想一遍,方在心中确定:不是“像”,而是的确如此。他看初九脸上似有怒气,破天荒的软言去哄他,道:“你对我有情,为何要假托兄弟之名?即便你说……”他顿了一下,有些羞于启齿,“你只知我会抗拒,却不知或许我对你也……”梅尧君终于没能把那两个字说出来,干脆撩开帘子看向车窗外面。
这回轮到初九目瞪口呆。他搔了搔后脑勺,大致猜出梅尧君隐去的是哪几个字,便又长叹一声:这真是柳暗花明豁然开朗了。闹了半天原来是误会,方才白白生了一回气,实在不划算。
两人心意相通,简直像是第二次爱上对方,这样的经历也是人间少有了。他们又悄悄在车中玩了一回,比以往任何一次都更加甜美。
隔日傍晚,洛阳近在咫尺。
满城风雨之际,在此多呆一刻就多一分的危险,初九却吩咐车夫暂且停下。
“为何?”梅尧君发问。
初九道:“既然是要去见父亲,梅公子何不暂作休整,洗去满身风尘?”
梅尧君沉吟片刻,点头,下了马车,草草用溪水清洗一番。
初九留在车中,将中途购得的蒙汗药倒进水壶里。
半盏茶后,梅尧君回来。初九吩咐车夫驾驶马车,把兑了蒙汗药的水交给梅尧君,道:“喝水,解解渴。”
梅尧君道:“我不渴。”
初九低眉道:“待会儿见了梅庄主,少不了要费些口舌。提前喝一些,以免到时候没力气争辩。”
梅尧君没有防备,便接过水壶喝了几口,把水壶交还给初九。他问道:“你为何面带不豫之色?”
初九眯起双眼,沉默了一会儿,仿佛自己也在为这个问题疑惑不解。突然,他展颜道:“或许是紧张吧。”
马车在流芳园前方停下。初九交付了车钱,抱着昏睡的梅尧君下了马车。他只带了阙一,车上还有些许物件,是他们在县城时买的。离开时梅尧君非说要带上,他便带上了马车,但现在他已经不需要了。
他照例是翻墙进去。没走几步,园中死士都已蜂拥而至,将初九和梅尧君团团围住。
初九不躲不逃,神色平静地立于原地,道:“贫道并非为引战而来,只是想把梅公子交还梅庄主。”
人群后缓缓走出一人,那人也平静道:“梅公子我们会讨回来;你,我们也要擒到。”眉清目秀,贵气天成,却是谢纯玉。
初九道:“刀剑无眼,难免伤及梅公子。”
“你在威胁我们?”谢纯玉问。
“非也,”初九道,“贫道与你们同样希望梅公子平安无恙。”
“若道长真有交还公子的诚意,何不现在就将公子交予我们?”
“蝼蚁尚且偷生,贫道尚有未竟之事,不愿把性命交代在此。虽恃名剑之威,但众高手若全力相应,贫道岂敢妄自尊大,认为自己能够全身而退?”
“言尽于此,虽纯玉心有不愿,也只能一战了。”谢纯玉话音刚落,便举剑攻之。其余众人见状也纷纷各展绝学。
初九先是凝然不动,实则运心于目、于耳,观八方敌情,听四面足音。谢纯玉之剑向他眉心而来,却停在他面前三寸远处不得再进——初九手执阙一,运剑以挡,谢春秋的剑端陷在剑鞘的纹路里。
第二人之剑又至,初九剑鞘不动分毫,从中抽出阙一,一剑斜斜划去,剑势将人连连逼退数步。
然后他弯腰错开谢纯玉剑锋,剑鞘攻向谢纯玉下盘。谢纯玉抬腿以躲,不忘反转手中长剑向下方刺去,但仍被初九躲开。
初九继续向前,前方则有两人拦路,一人操戟一人操盾,攻守兼备,密不透风。初九先假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