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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瑟说到这里,陆子周已经完全恢复了平时的冷静。他面无表情地问道:“我只问你一句,就算是只为了这么一点儿微乎其微地希望,你就要先打掉孩子?”
赵瑟急忙道:“不是的,我有个很好的主意……”
陆子周一挥手打断赵瑟的话,冷哼道:“你的主意我猜也猜得了大概。我明白告诉你,最多只有三成希望!即便这样,你也不改变主意?”
事已至此,本来也再无回头的余地。赵瑟当即答道:“是。就算只有一成希望,我也要试试!”
陆子周轻轻地点头,将一个“好”字说得云淡风清。然而在赵瑟听起来,却宛如咬牙切齿一般令她心头发凉。果不其然,下一刻陆子周就将桌上的茶碗砚台之物狠狠扫到地上,怒道:“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还要来告诉我,你只要自己去做就行了!”
赵瑟在心里叹息一声,怀着对陆子周无以言表的歉意,哀求道:“求你……”
陆子周真是被赵瑟气乐了,以衣袖擦拭着桌案上的水渍言道:“只要你夜夜春宵,孩子想保住也难。求我做什么?总不成这样的事情你还非要我来吧!”
赵瑟为难地,心虚地,小声地,吞吞吐吐地说:“可是,可是,这样的话,恐怕我身边所有的侍从都留不下命来,连你,连你恐怕都要受连累……”
“如此可真要多谢你惦念我了。”陆子周真像有那么回事似的起立施礼,“我陆子周领情之至。”
这样一番谦恭无比的话让陆子周以平淡如水的声调吟出来,奏出格外嘲讽的乐曲。各中的滋味当真是陆子周有陆子周的体味,赵瑟有赵瑟的体味。
就像鞭子抽打在心头上一样,一揪一揪的生疼。赵瑟被陆子周打击地眼前发黑,几乎要落荒而逃。可她现在那又什么落荒而逃的资格,更没有立场去指责,她本来就活该。与此同时,陆子周也表现出明显的摇摇欲坠。直起身体来的时候,他不由自主地向前栽去,赵瑟惊呼着伸手去扶。撑住书案,陆子周慢慢稳住身形,摆手低声道:“我没事……你不用管我……”
静静地看着陆子周坐下,拿起书案上的墨条在手指间无声地翻动着,赵瑟很自然地把自己打上“恶女人”的标签归类到和赵箫一样的混账堆里。在很长时间里,她一直试图狠下心重新把自己溃不成军的心理防线构建起来。然而,她尝试了好几次都不能成功之后,她不由自主地陷入发呆与愣神之间的状态——这应该算是一种自我保护,直到陆子周认命地承认自己耗不过她,沙哑着声音问她:“你到底要求我做什么?”
赵瑟猛然惊醒,像一阵风一样,她紧紧地抓住陆子周的手,哭泣着请求道:“子周,子周,求你,求你……我找不到打掉孩子的药方,所有的办法我都想过了。没有大夫敢开这种药方,连二哥都没有。我不敢乱试啊,我怕以后都生不了孩子了……子周,求你,帮我……帮我写个药方……”
陆子周叹息着笑了,带着一种果不其然地无可奈可,这是他第二次被赵瑟气乐了。她将墨条拍在桌案上,仰头叹道:“赵瑟啊赵瑟,你可真行!我陆子周这辈子还真是第一次佩服什么人,我可是真的服了你了!你还真是有根竿就能顺着往上爬啊?你走吧,真是被你气得胃疼。”
这话赵瑟听得是有点糊涂,再也哭不下去,睁着一双眼睛微微歪着头冲陆子周发怔,眼睛里转着晶莹的泪花。过了一会儿,她突然没头没脑地说:“子周,再帮我一次吧。等我气走了傅铁衣,我立即就帮你生孩子。只和你一个人生,你想生多少都可以!”
可怜陆子周还以为赵瑟幡然悔悟了呢,没想到等来等去竟然等到这么一句承诺。即便是在这种时候,他也不禁要有一种哭笑不得的冲动。她这是跟我做买卖呢吗?陆子周心里这么想。他甩掉赵瑟的手,不耐地说:“方子我是不会给你写的。”
“子周,求你了……”赵瑟继续没有创意地重复自己地话。不能怪她,这一块儿她确实准备不足。在她的印象里,陆子周从来没有这么难说话过。
“你求我我也不会写的!让我陆子周亲手写药方杀死我自己的血脉骨肉?真亏你想得出来!”
这句正好撞上赵瑟准备好的词,于是乎,赵瑟这缺心眼地立即爬上陆子周的肩头,大有把握地说道:“子周,其实这孩子不一定是你的,真的!那些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