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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奏疏一起到的还有乌虚左贤王、沫水部族长箬喏的首级及俘虏三百。目前,正驻扎于灞水沿岸等候皇帝陛下的旨意。这该算是皇帝登基以来西北最大得胜利,应该由礼部安排盛大的献俘仪式,普天同庆,大赦天下。
然而,不只皇帝,所有的朝廷大臣都庆不起来。在他们喜气洋洋背后,是齐齐倒吸一口凉气的声音。没有人知道,张钰是怎么做到的,可是大家都知道,这一次,狼真的要来了!
现在已经没有任何必要再廷议河西增军的问题了。不是河西大胜之后再无此必要,而是必须要尽快给河西增兵。乌虚人,一贯只是入关劫掠一番而去。所以不管张钰如何请催,皇帝从来都不认真理会。可是现在,张钰一战斩杀老乌虚的左贤王,也就是乌虚的王储。按照那个嗜杀民族的习俗,他们必会倾巢来袭以报大仇。
不管张氏有着怎样的野心,事到如今,都只好继续强化河西军的军力。否则,一旦乌虚破关而入,即使是皇帝也难以承担责任。
这一次,张氏赢了,甚至没有人知道他们是怎么赢的。
皇帝挂着欣慰的笑容命令礼部准备献俘事宜,并令中书省拟定对河西大都护张钰及其属下河西军将士的封赏。之后匆匆下朝。不久之后,傅铁衣就接到了皇帝陛下郑重下达的圣旨。暂时,他安全了。皇帝不可能冒着河西、河北同时陷入大乱的风险收拾他。
听到这个消息的赵瑟不顾自己正在装病的事实猛得坐起来,又“啊”地一声重重的躺倒。她克制不住地笑了,笑容里带着嘲讽。
看来,我可以去当个装神弄鬼的神棍什么的!赵瑟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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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几乎全天下都不知道张钰是怎样拿到乌虚王储的人头的,可是,她知道。而且,她三个多月前就知道。可是这又有什么区别呢?
她只知道,她的十一,回来了。
敌手
傅铁衣的危险暂时解除了,赵瑟却还得接着养病。
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的道理大家都懂。昨天还病得起不来床,今天却活蹦乱跳的到处跑。便是问赵瑟自己,她也得觉得说不过去。是以,赵瑟只好继续被困在病房里受罪,将始作俑者傅铁衣恨得牙根只痒痒。
这样,赵瑟一开始预备溜出城去,悄悄寻找九成九混迹于灞河沿岸河西军押送俘虏的的军队之中的她的十一的计划自然而然宣告流产。
或许,赵瑟心底深处是感谢家族和傅铁衣把她关在病房里的。这样,她至少就有了借口暂时不与她的十一相会。赵瑟盼望尽早与见面,相拥着彼此,哪怕早一刻也好。同时,赵瑟也恐惧面对十一,尽管她不承认,也宁愿越晚越好。
作为一个预备并且必然要背信弃义的女人,作为一个活该被抛弃的情人。她该怎样去面对她的情人啊!赵瑟几乎是以一种逃避的心态去对待这个问题。她就像一个即将被审判的囚徒,忐忑而不安。明知道最后的结果不可逃避,却又忍不住拽着命运的后摆,期盼时间就此终止不前。
与此同时,有远比赵瑟态度更为的积极的人们为了他们各自不同的心愿关心着这件事。其中,有一道目光完全以审视者的方式落在了赵瑟的情人十一身上。目光的主人从赵瑟的关系讲很难归入旁观者的类别,归入敌手仿佛又违背主人的心愿。这个人,就是已经成为赵瑟侧夫的陆子周。
河西大都护派来押送俘虏的军队超过五千人。军队由官拜从三品上的云麾将军张襄统领。众所周知,这位年轻的将军前途无量。他是张钰最小的儿子,傢给了两淮第一富商薛氏的独生女薛玉京。据说,正是由于是他在这次河西大捷中的出色发挥,才迫使乌虚左贤王将脑袋与战争一起输掉。看来,煊赫已极的张氏又要有一人封侯了。这一年,张襄还不满二十岁,比太祖皇帝在前朝获得封爵的年龄还要小。
军队将俘虏放在队伍中间,迤逦经过西山间的山路向灞河行去。队伍蜿蜒数里之长,宛若盘旋在山间的巨蟒。大约有炫耀武功的意思在里面,河西军并没有按照惯常押运俘虏的方式将俘虏们锁住双手以铁锁穿成一串挥鞭驱赶。他们使用了囚车,押送朝廷要犯的那种木栅囚车。俘虏们钉在囚车上,依靠穿过他们肩胛骨的那条铁链。这种残忍的做法虽然值得称道,但的确让俘虏们筋疲力尽,奄奄一息,以致于卖相并不好看。但幸好一辆囚车只装钉一个囚徒,三百辆囚车依次排开,将队伍拉得很长,远远看起来确实颇为壮观。
半山腰处,两个人正在数囚车。好不容易所有的囚车都从眼前经过。一个人说:河西的张大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