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舜成宽慰她,这是百年不遇的大暴雨,要例外看。说:“你看被冲淤的鱼鳞坑多数是上边的,下边的没怎么损坏,说明是有用。”他爸爸点头赞成,指着山坡下一条干水沟,说:“那条沟这次没拉深拉宽,说明鱼鳞坑管用了。”
郑义给老伴儿打气:“干吧,别人对挖山没信心,咱不能跟着。认准的道儿,咱就大步流星往前走!”
他们一家三口的坚定,稳住了人们的心。
就是这时候,香女又逼上来的。那天,“松花江”沿着盘山道,轰隆隆直开到半山腰。陆显堂跟着一块儿来了。大老远女老板就嬉皮笑脸打招呼:
“郑支书,香女又来看你了!”
陆显堂紧几步到舜成跟前,告诉说,香女扬言,那账再不说出个道道儿来,就起诉村里。
“舜成,你得咬个牙印儿了。”
“她凭什么起诉村里?”
“凭欠据上曼陀北村的公章。”香女抖着手中单据,满脸得意。
这把舜成弄愣了,上次单据上没有公章啊?
唉,这是何安使的坏。他和陆显堂做了个交易,他给平这笔欠账,陆显堂帮着补建村小学校的漏子。话得拉回到李占山给舜成设套儿那天。那天何安老婆跟李占山走了,得了空儿的何安就又去纠缠冉彩云。这次这家伙以为是逮了个大便宜,嘻嘻。他学巴图的声音骗彩云给开了门,进去就动手动脚。彩云存心要教训教训这家伙,在被压到身底下的时候,假意顺服,答应跟他。但说第一次不能这样,这成啥了,一点儿情趣没有。至少得喝个交杯酒吧?何安放了手。两人重新拉亮灯,就着一碟咸菜,一碟花生,喝起高粱白酒来。何安本就没有量,哪经得住彩云甜嘴蜜舌劝哄,三下两下,喝得趴在了桌子上。彩云把他背出去,放到村街旁一座积满水的粪坑前,就笑着回去了。何安在那儿睡了大半夜。醒来时,两条腿都浸在了粪坑里。
第二天就不能上山了,于是跟陆显堂扎到了一堆。正好是愁对愁。陆显堂说香女把他盯上了,一天一趟。姓郑的小子又不认这账。哪天那婆娘真一纸诉状告了,为这事当被告,寒碜!何安点燃手中烟,吸一口,摇头叹气:
“唉,我的憋子更大!你那事儿能想出辙儿来化解,我的,一点儿招没有!”
“你说的是建校的事儿?”
“铁桩这混蛋盖的房子,早不塌,晚不塌,偏这节骨眼儿上塌了!明天郑舜成出院,一准抓住这事儿做文章。这不是死憋子吗?”
陆显堂不以为然:“我当啥呢,就这点儿事犯得上愁!教室建得质量是差点儿,但没有那天的大暴雨,那也塌不了。明摆着是自然不可抗力造成的嘛。法律都没法儿,他郑舜成能咋着?”
“唉,校舍建成后,咱不是没找有关部门验收吗!”
千层浪里(2)
前任村支书手一摆划:“这事你甭担心。建房时村班子开过会,有记录为证。完工后虽没请有关部门验收,村班子验收了的。明天你在村务日志上补个记录,我给你签个字,就成了。”
完了一声叹息,说:“铁桩建校这事整得确实闹心,老百姓的血汗钱啊!盖了两年多这就塌了,糟贱人!不过,有你何安在里头,有啥说的?只有咱们一起扛着!”
听的人感动了:
“老支书你给我何安撑了腰,扛了事儿,大丈夫知恩图报,你那点儿欠账也别再放心上,我有法儿替你消灾!”
告诉前任支书说,村委会公章在他手上。
02
其实,何安完全是做贼心虚。小学校舍在暴雨中倒塌的事儿,舜成在医院里就知道了,是娅娃去看望时告诉的。一方面没伤到孩子,那房子早就被划为危房,不用了;另一方面,刘逊书记叮嘱过,不让跟陆显堂、何安搞得太僵。他出院后就没提这事儿,只是让娅娃把村部会议室变做临时教室。暴雨后,几间校舍危房塌了,没塌的成了危房,都不能用了。
是暴雨过后上曼陀山察看鱼鳞坑的时候,刘书记嘱告的。
那天刘书记先是肯定了刚刚开始的治山工程在此次抗洪斗争中发挥的作用,抓住时机引导人们认识生态建设的重要性。完了问舜成:“你因为村财务问题,跟陆显堂闹意见了?”
听完回答,就表达了这个意思,说:“曼陀北村的财务确实该彻底清查,但现在不是时候,具体何时开始,由镇里牵头。个别人有怨气,也让他冲着镇里来,你们腾出手来轻装上阵,把曼陀山治理和筹建水库的事儿操持下去。”(噢,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