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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雷二人这些日子已经见惯了她这般颓唐之色;也由得她沉默不语。知道这痛一时之间怕是无法消解;也只是贴身关注她的饮食起居;时有从街上带些新鲜玩意儿来搏她一笑。
但谢描描由来不在这些东西上上心;自然难得她一顾。倒是有一日雷君浩从外面酒楼带回来半坛子花雕倒让她起了兴致;喝得醉意醺然。二人虽不愿见她整日沉醉;但饮些也无妨;便时有半坛子女儿红或者竹叶青送到她房里。有时候她半夜喝得醉意微醺;揪着秦渠眉的领口质问:”不过就是抢了你一匹马;有必要杀我全家吗?”
秦渠眉闻得此语;料得她定然识得那白衣少年;见她怒愤填庸;知其隐瞒的辛苦;也只是叹息数声;将她静静搂在怀中;感觉胸前渐起的濡湿;轻拍她的背;令那呜咽之声渐起;不过一个时辰;她便会静静伏在他怀中睡去;颊面泪痕未干;面上浓酒醺出的桃色未褪;格外惹人怜惜。
他抱着怀中少女;轻轻吻了下去。
不过两日;雷家堡传讯过来;有人上门挑衅;为首的正是一名白衣男子。不过按着路程算;这却已是半月之前的事了。前来传讯的雷家堡弟子奉堡主之命急召少堡主雷君浩回堡应急。
雷君浩与谢描描之事本已尘埃落定。他每日住在此间;见他二人的默契模样;内心凄惶可想而知;若非谢家之事未了;他早巴不得离开此间。秦渠眉见雷家人前来传讯;与他商议一番;也容得他自去。
雷家堡前来传讯之人与谢描描一番对答;竟然得出了一个惊人的结果:那白衣少年正是闻蝶谷少谷主叶初尘;正是当年狂性大发差点灭了东海门的叶西池之子。
众人悚然而惊。便是连谢描描搜肠刮肚;也想不明白;谢家一介商贩;何曾会与江湖之中素有大名的闻蝶谷结下梁子而引来灭门之祸?
谢描描百思不得其解!
又过得半个月;谢描描身体状况愈好;每日里被秦渠眉拖着四处走走。她本是个好动的性子;只是生了场大病;也懒怠动弹。秦渠眉此人除了不会说些花巧言语;倒真是无可挑剔。江南临近春节;气候湿冷;每夜里他必是将谢描描搂在怀中;早晨也定然是第一个起床;替她张罗吃食。谢描描每日在被窝里吃完了早餐;方才被他拖起身来;在大街小巷行走。
谢描描虽在郫城长大;反倒是家破人亡之后;方有此闲情怡致闲逛;处处看着新鲜陌生。有时候反倒让她自己生出幻想来;只觉故乡反成了他乡;倒生出几分人世无常的感慨来。
她一心留恋此地;虽知父母英魂早已随风而去;总是盘桓不止。到得后来;秦渠眉但有庄中事务传来;要他打理之时;她自己一个人也能处处闲逛。这种日子不觉间已将大年夜过去;二人虽在异地;也在客栈叫了几个可口小菜;但谢描描自伤身世;半夜喝醉了酒闹着非要去谢家大宅;秦渠眉拗不过她;只得带了一坛酒;背着半醉的她去了谢家大宅。
不过是又一场思念之泪罢了。
第二日正是大年初一;处处鞭炮之声。谢描描宿醉之后倒也觉不出头脑疼痛。每每她酒醉之后;秦渠眉自会去配了解酒药草来;挂在房内镂花银薰球内。她摇摇晃晃起身;见床头挂着一身全新的素色衣裳;裙角绣着朵兰花;襦衫之上也绣着同色的兰花;她正盯着床头发呆;秦渠眉推门而入;见得她醒来;嘴角噙了一抹极为浅淡的笑意:”醒了?”见她仍是盯着那身衣衫发呆;解释道:”今日是大年初一;我们虽不能回山庄过年;但总还是要置办身新衣裳的。只是你仍在孝中;自然不能穿那鲜艳的衣裳;这身素色衣衫我看着还算合眼;就买了来。快快穿起来去街上看看;听说今日外面极是热闹。”
这恍惚让她忆起从前的新年。丹霞山那几年就不必说了;但回到郫城的每一年大年初一;她每次睁了眼;奶娘也是这般笑盈盈推门而入;床头挂着她亲手缝制的新衣;必有新巧的花样;颜色也是顶顶鲜嫩的;她乖乖坐在绣凳之上;由得奶娘替她梳妆打扮……秦渠眉虽不及奶娘手巧;堂堂七尺男儿手脚难免笨拙;但服侍了她穿衣梳洗这些日子;也算得熟能生巧。镜子里的少女被他挽了个极为简单的髻;在发间只插了一枝白玉簪固定头发。头上还别了枝白绢作成的小花;正是孝中的打扮。她由不得眼眶湿润;几乎要哽咽落泪。
秦渠眉在她身后忙碌;似并不曾看见她红了的眼眶;难为他向来冰冷寡言的一个人;此时也是罗罗嗦嗦;讲了许多今晨外面的趣事;什么掌柜的发多了开门利市给伙计;引得老板娘在后院里唠叨了一个早晨;那些伙计本来满心欢喜;但其中一个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