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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小丫头素颜回头,淡淡一笑,目中含了坚毅了然之色:“娘亲,我始终想知道,叶初尘这厮为何一定要娶我?”
小环手中玉梳铛的一声掉在地下,那丫头慌慌张张蹲下去捡,埋怨道:“小姐,谷主喜欢你,就娶你,这哪用得着揣测?谷主多少女子等着嫁给谷主做谷主夫人,怎么小姐偏偏要这般犹疑?”
“描描并不是,有多优秀的女子,容貌也并不是顶顶出众!”她轻轻叹息。
姬无凤始觉心惊。
就算心存犹疑,还是沐浴更衣,梳妆打扮。
姬无凤原本对这些女儿家的梳妆打扮并不憝练,自掌了谢家生意,四处应酬,也学得一些皮毛,此时替女儿上妆,禁不住眼眶微湿。强忍泪意,替她将凤冠霞帔一一上身。只等吉时一到,便要拜别爹娘,嫁作他人妇。
这边厢,秦渠眉一早起身,便呆坐院内,听得谷中笑语喧哗,只觉手足俱寒,犹如跌落深潭,不见天日。近些时日他求见谢描描,终是未果。周新见得他这般难过之意,劝慰道:“庄主,不如今日等新人拜堂之时前去决断,属下就不信见不了少夫人?!”
他连日来陪伴秦渠眉在谢家院门外守候,心内含怨,自然盼着秦渠眉早早与之决断。只可惜秦渠眉被他这话提醒,倒不曾留意他后半句决断之语,只一心系挂今日与谢描描见面之事。
“你说的也对。今日描描定然避之不及!”
再候得两个时辰,等他主仆两个到达谷中会客大厅,厅中已挤满观礼之人,正门铺着红毡。他二人就立定在门口,只听得司仪洪声唱道:“新郎新娘拜天地——”便有一对璧人身上喜服映霞,联袂而来。男子长身玉立,飘逸出尘,女子虽被鸳鸯喜帕所罩,教人难窥其颜,亦不掩其柳娜之态。
秦渠眉瞧着那熟悉的身影,一步步向着喜堂走去,堂上毡毯红得刺目,那女子行走间,脚步犹如重重踩在他心上一般,令他快要透不过气来,几乎是同时,他高声叫道:“描描,我有话说——”
满堂宾客尽皆惊呆,闻蝶谷虽算不得军机要塞,但放眼天下,到如今叶初尘三个字也算闻达朝庭,震慑江湖,敢在谷主大婚之时当众拦截新娘,可不是自找死路么?
新郎新娘吃他这一吓,皆停下了脚步。新娘不见其面,但新郎长眉微蹙,已极是不悦:“秦兄,今日叶某大婚,你这般不依不饶,可是自找不痛快么?”
秦渠眉苦笑道:“叶贤弟,你我也算相识,今日且容某与描描说几句话,定然耽误不了你……你二人吉时!”后来几字,简直含着无尽艰辛。
叶初尘微微一笑,侧首向身旁新娘子看去,见她不言不动,直如木塑泥雕,当下干脆道:“秦兄,想要与描描说几句话,却也不难,只要你不还手不挪步,立在当地接我三掌,那愚弟便依了你!不要说三句话,便是你跟描描说三十句话,也无人敢拦你!”
秦渠眉应得极为干脆:“好!”大步向前,已立定在他面前。
厅中众人也是屏住了呼吸,生怕错过眼前这幕好戏。自叶初尘即位,也不知有多少人盯着这位新任的年轻谷主,后来江湖上的几次风波,叶初尘未必没有做戏给谷中一班元老看戏的心思。唯独秦渠眉身后的周新伸出手去,已拦他不住。他心道要糟,这般白挨别人三掌,哪有不毙命的道理?抢上前去,挡在秦渠眉面前,反被秦渠眉轻轻推开,极坚定道:“周新,站到一边去!”
周新大怒,伸手指着那蒙着盖头的新娘子,吼道:“谢描描,你怎么这么铁石心肠?难道眼看着庄主死在你面前你才开心?”那鸳鸯喜帕已是连着颤抖了几下,似摇摇欲坠,却不闻一声。
秦渠眉一掌将周新推开,见得那个跌倒在地,冷冷道:“周新,你逾矩了!”说话当间,叶初尘已步伐飘逸,掌出如风,连连三掌结结实实拍在秦渠眉胸口,低低一笑,后退了一步,挽了喜绸立定在当地。
众人听得这结结实实三声,怕是这姓秦的胸骨都要被打断了,都不由替他耽着心。岂知那人身形虽略动得一动,但面上却微微一笑,缓缓道:“叶贤弟,这下可容得某与描描说几句话了?”
周新仆倒在地,目中含泪,哽咽道:“庄主……”不觉已身之痛,反倒为秦渠眉这般作践自己而心疼。他自小与秦渠眉形同兄弟,自己母亲恰是他奶娘,何曾见过他这般由得别人欺上头来?当下又是难过又是愤恨。
叶初尘亦颇为诧异,面上笑意有些僵住,复又笑道:“不知道需不需要我回避?”
秦渠眉方要张口,已听得一道女声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