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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封上,休书二字娟秀而清晰,却如刀刃狠狠剜心。
夜凌云骤然起身,眸子瞬时冷凝如霜,“休书?”
“我早就说过,如果你不肯写休书,那我就休夫。横竖,只是要个书面证明罢了,你休我可以全了你夜家庄的声誉,顾全你夜凌云的名声。若你现在觉得难堪,还是可以补一份给我,这份我自己收回。”林慕白一脸的淡漠疏离,两人已然是最熟悉的陌生人。
时隔多年,人心早变。
“你就那么想走?我待你不好?还是说,你爱上了那傻子?”夜凌云上前一步。
林慕白蹙眉,已然做好了退步的准备,“是,我想走,离开夜家庄,离开你,离开林婉言,离开那一年的虚假记忆。我要去找自己真实的记忆和过往,而不是被你混淆得真假难辨。囚徒般的生活,非我所想,也非我所要。林婉言喜欢你,也值得你去珍惜,大家各自保重吧!”
“林慕白!”夜凌云突然抓住她的手腕。
林慕白咬牙挣脱,眸色陡沉,“我没有第二颗醉三的解药再救她!夜凌云,我们三个之间到底隔着什么,我不知道,但是你和林婉言肯定都心知肚明。既然你不想我知道,就永远都别让我知道。”
这话,让夜凌云稍稍一怔。他们三个之间隔着的,何止是情感,还有利益。可有些话,他是真的不能说,也不能再让她知道。
“无话可说了吗?”林慕白深吸一口气,“我们之间,已经到了无话可说的地步,还有继续的必要吗?你留不住我,不管是人还是心,夜凌云,我一定要走。”
语罢,林慕白转身就走。
“她的生死对你而言,是一种负担,就算你救了她,她也不会感激你。慕白,若你回来,我可以答应你,让她从此消失,放弃那些虚无的东西。”他说得很轻,很冷,也很绝。
顿住脚步,林慕白娇眉陡蹙,“在你们这些人的眼里,旁人的生死不过是儿戏,可在大夫的眼里,你们便是十恶不赦。她再不济,也为你生儿育女,我再好也只是局外人。夜凌云。醒醒吧!我救她,压根没想过她会感激我,只是为了让自己心里觉得舒坦。不管是谁,欠的债就该还,这才是天公地道。把暗香送回来!”
“我会杀了她!”夜凌云幽冷开口,直视几欲离去的背影,又是一声重复,“我会杀了暗香,杀了你身边的所有人,直到你回来我的身边为止。今日你不肯,我杀暗香,明日还可能是你的另外一个小徒弟。你知道的,恭亲王府那边我暂时不敢动他们,但你也要明白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我夜凌云说的话,你最好当真。”
林慕白冷然转身,眸光凛冽。
“我不在乎杀多少人,我也不在乎死多少人,这夜家庄那么大的产业,我不怕花钱。”夜凌云继续道,“你从一开始就知道我的性格,不达目的誓不罢休。从前我没有能力做到的一切,如今我有能力拥有,为何还要成全?我已经查清楚了,你如今在清河县开了个林氏医馆,里面还有个小徒弟叫宋渔。”
“夜凌云!”林慕白眯起眸子。
夜凌云笑得风光无限,“我知道,你最不喜欢浑身铜臭味,可我也要告诉你,钱不是好东西,但钱能买到好东西。钱买不到自己的命,却能买到别人的命!”
☆、第45章 我爹喜欢
“五叔不必讶异,我爹如今只对小白感兴趣,也许是他们的缘分吧!”容哲修已然习以为常,“其实这样也好,爹不知冷不知热,像个木头人一样过了那么多年,如今总算像个人了。”说这话其实也不无凄凉之意。
一个要活成木头人,需要怎样的心死如灰。
被容哲修称为“五叔”的不是旁人,正是当今圣上的五皇子,沐王——容景垣!沐王之名,人尽皆知,当年新朝初立,在处置前朝皇室的问题上,沐王秉正执法,无作恶之人,哪怕是皇室也都得到了释放。昔年权者,顶多限制自由,却无一人做刀下冤魂。
对于那些要铲除前朝欲孽的党政而言,这种做法是在养虎为患,将来必受其害。
为此,皇帝大怒,训斥沐王不知轻重,大有包庇护短之嫌。
须知沐王生母徐婕妤便是前朝皇宫的洗脚婢,地位卑微,身份卑微,若不是后来诞下沐王容景垣,绝不可能在新朝建立后得封婕妤之位。可因为沐王此举,招致皇帝震怒,以至于连累徐婕妤被打入冷宫。
直到容盈病重,求皇帝大赦天下,免去了不少屠戮,也教徐婕妤重见天日,重新册为昭仪。为此沐王对容盈感激涕零,处处以容盈为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