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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竟然是士族家的千金么?”
“哈哈,小小象郡,哪里来的士族世家!我那友人,参加过圣元二十七年的大比,中了三榜同进士,不善钻营,吏部一纸谕令,外放到象郡当了个县令。才学虽然有限,然为人谨慎小心是有的,知晓穆某略通岐黄,特地书信一封来。穆某哪有功夫理会?只说派人好好照看,小病小患若是转好,就无妨了。没料到小姑娘没有转好,反而过了病症给乳娘丫鬟,病死了一两个。
嘿嘿,我那友人知道了,怕是方寸大乱。这次将小症当成时疫,估计就是他的首尾。横竖错了还有医署的人顶在前面,他一句不懂医术就撇得干净。”
这也是官场常态,时疫一事非同小可,宁愿事后被人讽刺“大惊小怪”,也好过评价“不作为”。毕竟,后者可能丢官掉脑袋。
“哦。”蜀王微微点头,凝神思量了片刻,“那么说,真的不要紧?”
穆克奇胸有成竹,“穆某听说时疫后,早就书信给友人,让他将患病女孩的脉案,以及家族人口、吃穿用度,并人情往来,无论巨细,告知与我。他倒也老实,搜罗个全面。穆某昨日看过,发现患病的是陆家女。”
“陆家?莫非是‘一门三进士、父子两翰林’的书香世家陆氏?”
“若非是陆家,穆某也不得关注了。若穆某没有记错,陆氏祖籍燕地,是北方人。于是,就更确信了。”
“怎么,跟陆家人的祖籍地有关?”
“王爷忘记‘水土不服’一说了?北方人到了南方,自然是不大适应的。穆某注意到,发配象郡的陆家三房陆之焕在府衙里做了教谕,常常在象郡各大土寨里教人读书识字,颇受敬重。
一个月前,有土人为了感激,赠送了不少土仪,东西不贵,都是寨子出出产的瓜果菜干一类。若穆某没有猜错,就是这些土仪害事了。”
蜀王微微皱眉,“那些寨子里的土王下毒?给他们是个胆子也不敢。”
“自然不会。不过土人愚昧,哪里知道,他们以为的诚意东西,未必真的是呢?现成的例子摆在这里——”穆克奇拍了拍自己的肚子,
“比如穆某当年,初来乍到,贪图口腹之欲,吃了底下人送来的珍奇瓜果,结果浑身发起了红疹,闹了足足半个月不能见人。
若是穆某没有料错,那位陆家女跟穆某当年发病的原因一般无二。这病症看着吓人,其实并不危及生命。若有杏林高手调理一二,自然很快消除。可象郡偏僻地方,哪里有好大夫?哦,有,有一位,就是临尘那位怪医冷岩。他的名声……啧啧,太糟了。就是不知陆之焕有没有勇气送女儿过去诊治了。”
蜀王目光悠悠的看着溶金湖上的澹澹水波,“陆之焕么,本王记得他,当年京城赫赫有名的神童,‘五岁知五经、七岁能诗文’,名气大的父皇都知道。奈何品行轻狂……嗯,怪异冷岩的名声不佳,堂堂陆家有何惧哉?穆先生,阿狸年幼,体质柔弱,每到春秋就犯病,本王十分忧虑,不如请你带阿狸去拜访冷大夫,在临尘小住几日。”
“啊?”这话题转得有点快,穆克奇表情惊异,随即脑中灵光一闪,反应过来,会意的笑了笑,站起来作了个揖,“绝不辱命。”
说走就走,蜀王一声吩咐,半个时辰后,蜀王次子,乳名唤作阿狸的小王子就被乳娘嬷嬷们打包坐上马车。
一路无话,三天后,穆克奇站在临尘县的界碑边,向人打听了冷岩的药庐,便命人加快行程。小王子阿狸吃饱了睡,睡饱了吃,虽然有丫鬟陪他玩耍,可天天憋在马车里,也是闷极了,委屈的抓着穆克奇的衣角,
“先生,阿狸不想看大夫了。阿狸想回府,阿狸想见父王!”
“呵呵,阿狸啊,忘记你父王怎么嘱咐的吗?”
“记得呀。父王叫阿狸不准在外人面前提起父王,也不准说阿狸是蜀王府的人,还要听先生的话!”
“嗯,阿狸真聪明!你父王现在忙于政务,回去也是见不到的。不如先看冷大夫,等治好了病痛,再回府去,就能看见你父王了。
对了,待会儿到了药庐,冷大夫的脾气不好,不要惹他生气。要是你听话,说不定能见到一个小妹妹呢。”
“小妹妹?”阿狸眨眨眼,“跟萱萱一样的小妹妹?”
“不是萱郡主,是跟阿狸差不多大小的妹妹。她跟别的小妹妹不同,脸很红,比苹果还红,阿狸一看就知道了。”
穆克奇是蜀王的首席幕僚,不过没人知晓,他对付孩童也颇有手段,几句话就哄了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