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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事既然是他提出的,各个环节他就必须要事先做好考虑。由于楼少帅走得太急,李谨言一时之间也凑不出那么多的现钱,直到罐头厂建成,约翰结了上次的货款,同时法国的一家洋行也对家化厂的口红与腮红产生了兴趣,下了一笔订单,李谨言手头的资金才周转过来。
两箱大洋,再加上两张汇丰银行和渣打银行的本票,李谨言掏钱的时候着实肉疼,但想到今后能从德国人那里坑来的,李三少安慰自己,这些前期投资是必须的,也是值得的!今后都能赚回来!
李谨言的本意是想楼少帅用这些钱去打通一些关节,或者是在借款的过程中做些更有利于己方的手脚,不想在和德国人谈判之前,这些钱却有了其他的用途。
买人。
只是几个人,或许鲁军和冀军还不会追究,可成建制的跑,谁遇到都得上火。楼少帅收下人的同时,开展了银圆攻势。
人是自己跑来的,他收下。总不能让友军白白吃亏,钱给你。当然,给的不会太多,一个人两个大洋,包括他们带走的武器和穿走的军装,也都送回去。
鲁军和冀军一下子没了声音,这事无论怎么看自己都不吃亏。白花花的大洋不是假的,再加上枪都给送了回来,只要有钱有枪,兵再招就是了。何况这些兵没了,瞒着上头还能吃一段时间的空饷,何乐而不为?
于是,这次逃兵事件不了了之,清点一下跑到北六省军队中的大兵,合起来能组成近两个排,其中有一多半都是老兵,虽然身上还带着些不好的习气,可只要操练过,让他们吃饱,有足够的饷银,就不怕他们起二心。
跑了一次,再跑第二次?还是丢下这么丰厚的饷银和这么好的待遇?脑袋被驴踢了才干!
无论北六省还是冀鲁军队,都只当这此逃兵事件是个例,没谁能想到,这口子撕开就堵不上了,不只小鱼小虾开始跑,连大鱼就开始往外游。
第一天
某哨兵:“报告营长,今夜营外来了一个班!”
某营长:“带进来!”
第二天
某营长:“报告团座,哨兵带回来一个排!”
某团长:“收了。”
第三天
某团长:“报告旅座,外边来了半个营。”
某旅长:“收……等等,半个营?!”
某团长:”是!“
某旅长:“等等,我得问问师座,咱们少帅手里还有钱没有。”
某团长:“……”
就这样,在南北联军尚未开打时,北方联军内部进行了一次史无前例的大…串…联,北六省军队充实兵员,冀鲁军官忙着赚钱,大家当真是你好我好大家好。
等到事情告一段落,楼少帅也把李谨言送来的两箱大洋花得七七八八,冀军和鲁军的上层军官们一巡视军队,傻眼了。
鲁军还算好的,毕竟大部分官兵的家在山东,就算羡慕北六省的军队,也未必全都愿意跟着他们走。冀军就有些火烧眉毛了,增援泰平的一个师,光是营以下的军官就跑了一半!就算他们再招兵,没军官架子也搭不起来啊!
军官们也不想着赚钱了,赶紧把口子堵上才是要紧,可不能再让人跑了,都跑光了,他们当光杆司令吗?
于此同时,南方的军队也陆续开进山东,和北方军队比起来,南方联军还面临着另一个问题,方言。
当淮军遇到桂军,湘军碰上粤军,常常是鸡同鸭讲,就算是上层军官,没有“翻译”,也常常是听不明白彼此在说些什么。闹到后来,一些留过学的军官,用日语和英语,或者是德语才能沟通。
宋武也随军队抵达了山东,走下火车的那一刻,无论是宋武,还是此刻正在计划同德国人接触的楼少帅,都不知道,整个华夏的命运,即将从这一场战役,或者说是这一刻开始发生变化。
在关北城的李谨言正忙着整合手上的资源,在给楼少帅抽调资金的时候,他才发现,虽然他手里的厂子不少,农场的规模也在不断扩大,经营的项目却有些杂乱。人终究精力有限,他必须做出取舍。
最终,李谨言下定了决心,取得了楼大帅的同意后,将皂厂和家化厂合并,陆怀德任总经理,李庆云任副总经理,并由楼大帅派人监管合并后的家化厂财务,被服厂依旧由李秉负责,罐头厂的的总经理是北六省军工厂厂长杜维严的表弟,姓冯。在聘请冯经理时,李谨言并不知道他和杜维严的关系,如今知道了,也并不妨碍两人共事,只有种世界很小的感慨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