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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玩心一动,像往常作弄父亲一样,在他耳边吐了一口气,立马闭眼装睡。
怎么知道他软软的嗯了声,却没有醒来,反将那圆润的耳垂抓的红扑扑的,被染着日光的薄薄茸毛渡了一层金色,像颗沾了蜜的小糖葫芦。
我心中嗔笑,伸手欲抓,才发现他右手原是隔着棉被包着我的,在紧紧的,傻傻的给我捂着,而不是……想拽我的被子:他自己都冷的脸色发白了,却为了怕把我也蹭冷了,宁愿自个儿缩在外头,隔着被子帮我暖手。真要跟我抢,他一个男孩子怎么会争不过我呢?
我突然间觉得,他是撞入我心头的一杯白开水,舒开了里面干涩的茶叶梗梗,将它变得满怀盈翠,和软芬芳,在那原本孤冷的小坎中,无比欢快的打着旋,冒着泡。
说实话,我没少被人宠过,却未有人肯这般为我付出。爹爹他们宠我,给我穿的,吃的,玩的,确实都名贵非凡,却是他们用不完剩下的。裕饶之人轻财好施,不定他就破家为公,慷慨无私,往往你千恩万谢的,也不过是人家的随手施舍。富贵时的恩宠自是不在话下,但宠,只是喜欢,不是爱。若有落难的一天,这宠未必能抢得过他的私。
可看这个愣头青,居然自己受冻也要护我温暖,难不成是真真的对我好?我展眉一笑,努力的从他掌中抽出指头,想反手拉他。人生的第一次,我想去温暖一个人。
不料刚碰到他冰冷的手指,便见他杏目一睁,顿将那细致的五官映的神采盎然,灵气逼人。我好像这时才见了那入鬓的长眉、那挺翘的鼻子、那点绛的朱唇,顿觉头重脚轻,飘然欲醉,就这么呆呆的,看着那黑如明镜的瞳,像雪岭雁鸣,英气勃发,清朗激越,长长地嘶进我的血液中,仿佛再也化不开了。
直到一把糯糯的童声叫道:“国昭,你醒啦!”我方觉察自己居然也会如此花痴,慌慌张张的闭眼,反惹来一阵轻笑。于是,我也笑了,心想:我是不是遇到神仙啦?怎生他连声音都如此好听。
我罕有的满脸羞色,不发一言,看他笑着爬起身,抱过外衣随小厮到外间换衣服。才叫老宫娥一丝不苟的帮我穿好冬衣,再施施然领我到偏殿用早点。
刚进门阿姨便将那个套上了几层棉袍,外面还披着一顶凫靥裘的男孩带到我跟前,说道:“国昭,这便是你的璧哥哥,昨天看你玩累了,便让你睡了你璧哥哥的床,怎料他赶着给我们拜年,自己骑马连夜赶了回来,便让你们挤了一晚……”
其实,上面的我都猜到了,而接下去的话也能倒背如流,可看着比我高一个头的谪仙男子,我却像傻子一样,在心中一一应道:是么?原来你就是那个臭屁表哥,哦,不,你就是璧哥哥么?原来你长的这么好看!
“你璧哥哥从小身体不好,患过风热几乎丢了性命,算命先生说要让他远帝都,你小姨没有办法,只好听你外公的劝,将他送到你将军舅舅身边习武强身……”
是么?仙人怎么也会病?怎么整天要练兵炙晒的人还是会这么白?
“你小姨自是日日挂念,不想你璧哥哥在那瘴热之地,居然身强体壮,武艺精通,还能不废诗书,你舅舅常赞他意志坚忍,敏而好学……”
对了,对了,那能背完四书五经的便是他么?呵呵,那便一定是真的。
我继续憨望了半宿,小姨以为我怕生,将璧哥哥往我身前一推,只见他红着双颊,双唇轻点,继而缓缓拉开,糯糯的,拖长了发了一个暖呼呼的单音,他叫我:“昭儿”我痴痴的憋了半天,才吐出一个“好”字。自始之后,我养成了一个很不好的习惯,对着他,我只会说,好。
5、灵犀
直到回家路上,我还在痴痴回想,吃饭时才觉察自己笑僵的嘴角。
自从那天,我便一反常态的整天央母亲带我入宫,缠着璧哥哥嬉戏。他虽然长在南方,怕冷怕的要命,还是天天红着鼻子带我出去玩雪,遛马。
他说岭南四季如春,岁末春寒还是漫山绿树,黄菊盛放,不像城中万物萧瑟,满目秃丫,得了机会,定会带我游览。我大喜,钩起他的尾指,逼他起誓。他却笑道:“我答应你的事,与这皇天后土何干?只要你记得,我便能记住。”
“你当真记性很好?”我呵呵一笑,转而问到:“那小姨说你四书五经倒背如流,也是真的?”
“话是不假,但耳闻则诵也算不上什么大本事,会背书,不定就认同书中所言,能成儒学大家。如《中庸》中言:‘天命之谓性,率性之谓道,修道之谓教。道也者,不可须臾离也,可离非道也。是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