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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手捂伤处,气喘吁吁,额头抵着我的,呼吸沉重。
我看他不说话,更是紧张,眼泪都快要下来了:“你说啊,到底伤哪了?”
再睁开眼,他神情沉重:“别慌!”继而又对我命令道:“你闭上眼睛。”
我呆呆地,没有反应过来。他伸手将我眼睛盖住,又一字一句地在我耳边重复:“你别看,很快就好!”
眼前黑漆漆一片,我看不见,可惨叫声不绝于耳,一阵腥臭蔓延而来,四周都是血肉分离的气息。我又急又怕,等了有一刻钟,才听到岁千红让我睁眼的叫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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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边是呼啸的风声,席天幕地的白,顿时被染成了触目惊心的红。
我还没震惊完,他已经将尸体踢到一边,自己坐在了车把式的位置上,用破破烂烂地马车将我拉离了现场。
路上,我三番四次地问及他的伤势,他都一言不发。
鞭子越甩越急,马嘶叫着飞奔起来。雪粒夹在风中,穿过破碎的车幔,狂猛地灌进车厢。
我拉紧衣领,不住让他慢些。
他手上不停,开口便骂:“你说!怎么惹舅舅了?让他临走,还不忘先灭了你的口!”
我被他没头没脑的怒气振住了,愣过神来,才低声冷笑:“这该问始作俑者吧,怎能倒过来质问我?”
他半扭过头,对我不假辞色:“先是设计闯宫,在皇上面前顶撞于他;再是收买昆仑奴,给外人传信;完了还嫌不够,支使朝臣上本,阻他回去。明明吩咐你不要轻举妄动的,你偏要拿我的话当耳边风!是不是要没了这条小命,你才知道厉害?”
我想反驳,可看他为了救我,弄得满身狼狈,出口的话,又吞了下去。只委委屈屈地缩在车厢的一角,低声说道:“只要你们一天不放弃,我就一天斗下去!”
他瞪我一眼,我有恃无恐地回望。
他没办法,气都出在了马上,手上的鞭子挥得更凶,一下错击在马脊上。马受惊,胡乱挣脱着。
车子颠簸起来,我重心不稳,身子一轻,被整个人抛向前方,撞在他了的背上。
幸而他眼尖,一把拽住我的手,一边将马安抚住。
我要挣开,他死死拉住,声音低低地,间或夹着咳嗽:“你怎么就学不乖?!若是我来迟一步。。。。。。你还不够怕的吗?”
我突然心酸。
顺势挨在了他的背上,我听着他的心跳,神思飘远:“我怕!可我更怕,再不做点什么,就要失去你了!”
话匣子打开,便再也关不住了:“那日离京,我在南门外足足等了你两个时辰,谁知却等来了有人行刺失败、失手被擒的消息。”
我双手弄成了一个圈,慢慢收紧,仿佛要将他锁在里面: “我以为那是你!心中又惊又怕,哭着赶回来,到了法场,才知道是摆了乌龙。可我是真怕啊,还以为你又没了。”
“我那时就对自己发誓,我要用自己的方法,阻止你们。哪怕你因此会记恨我,也绝对不会罢手。即使到了今天,我也没后悔过。”
嘴里说着不悔,可眼泪却不争气地流下来了。我浑身颤抖,这时才感觉到后怕。
他长长叹了口气,缓缓地,有只冰冷的手,抓住了我的。
十指交握,四目相触,风雪仿佛都停了下来。
50、驿马
远处朦胧一阵鸡鸣,我张开眼睛。
舅舅回南边数月,借着剿匪的名义,调兵遣将,动作频频。满以为将他送回南边,他就不会插足京城的事务,不想却是适得其反。二哥终于晓得了厉害,频频找我去商量。
五更既近,为赴二哥之约,今日又得早早出门。
尽量不弄出什么动静,岁千红还是醒了,支起身子来看我:“这么早就出门了?”
我拿过外衣给他披上,不想一封信件从上面掉了下来。捡起的时候,隐隐瞥见“驿马山”几个字。
未作多想,我微笑着还他:“恩,外头有点事情,得早些出去。时辰还早,你昨夜这么晚才回来,还是多休息一会。”
他一边系着腰带,眼色温柔:“我还是起来吧。回来的时候,给你捎带了一品居的糕点,去替你热了带着路上吃。”
我看着他眼下的阴影,心中不舍:“别忙活了,我不饿。”
他却不理,趿拉了鞋子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