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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和外边卖的完全不一样。
冰凉柔滑,绿豆粉的细腻清淡充分和黄油的柔滑香甜糅合在一起,丝毫不让人觉得甜腻。
彗星眼巴巴看着他,关远峰倒了些狗粮冻干零食给他,彗星闻了闻只小小吃了一口就没吃了,显然刚才已经被周耘喂饱了,没什么兴趣,看来被养叼嘴的还不止是自己。
回了自己屋里,忽然觉得这房里太空太静了,退役带回来的皮箱还摆在那里,简单几件衣服都叠在里头,连衣柜都懒得挂进去。
连着阁楼一共五房一厅的楼中楼,只有楼上这间阁楼和卫生间是自己的,其他房间里都是父母和弟弟的旧房子里的旧家具等等不适合搬入新房却又舍不得扔的旧家什。
虽然在别墅常住,父母还是时常上来倒腾东西,并且经常警告他不让他乱动乱扔他们的东西。
比起周耘那边满满当当都是生活的痕迹,自己这房里,仿佛一直是个客人。
他也确实是个客人,这是父母的回迁房,他之前寄了钱来让弟弟帮忙在小区买个别墅,确实也是打算让家人一起住。
但他没想到自己会提前退役,更没想到是因残退役。别墅装修好了,他却成了并不受欢迎的客人,下半生的负累。
对面好邻居反而让他吃到了热菜热汤、新鲜瓜果、零食点心,倒是比血缘家人还强些。
而且对方还有着难得的安静性格,不会追问他为什么截肢,不会问他过去未来现在,话少却行为妥帖,是个很不错的邻居。为着这个邻居,这间他百般不喜的回迁房,居然也有了些好处。
关远峰洗漱后看了下书也就上床睡了。
然而这一晚,他竟然熟睡到了天亮。
大雨滂沱
关远峰是被雨声吵醒的。
他靠在床上用手撑起来,看着平平的被子下已经消失的双腿的部位,又看了看落着大雨的窗外。
窗口没有关严实,远处布满浓稠的灰色云层,滂沱大雨带来的丰沛水汽涌进房里,风灌满了空空如也的房间。
他茫然了一会儿,几乎不记得自己身在何处,这么大雨,不用训练了吧?
直到起身时看到薄被滑落,空空如也的下半身,他回忆起来,自己已经退役。
熟悉的幻肢痛昨夜竟然没来。
自从截肢以来,每一个夜晚的来临都犹如置身熊熊燃烧火焰的地狱。
时间以分秒记录,变得可怖而难忍,生命虚无荒凉。
他渴望无知无觉的长眠,然而强烈的自尊心又认为这是被懦弱战胜,不战而败。
这样的疼痛,医生叫“幻痛”,他早已失去双腿,却在不存在的地方疼痛难忍。仿佛是他无法接受现实,卑怯而懦弱地沉溺在痛苦中。
当生命只剩下漫长的战斗,再也不可能迎来新生,迎来新的燃烧,就如肢体不能再生。他已是衰亡的植物,再也不可能有新的生命,也再也没有新的生命激情。
与衰微的毫无生命力的衰败身体相对应的,是越发敏锐清醒的感官和神经。如同一座日渐破败的房子,曾经满堂华彩灯火通明,此刻却在黑暗中听风声穿过破败的窗纸,体味每一粒灰尘落下的重量,忍受每一只虫子在破败梁上啃噬洞穿。
疼痛变得十分难以忍受,更可怕的是被世界抛弃,不再被人需要。活过每一天于他来说都是胜利,但并没有人在意一个累赘又多活了一日。
没有人再需要他,毫无意义的抗争变成了自我否定和自我折磨的徒劳。每一日都被长眠所诱惑,每一天都想要放弃,迎接自己的终亡,接受自己的失败。
然而他竟然得到了久违的一夜安眠,一个属于过去的梦,梦中他四肢健全,穿回了那身熟悉的军装,和那些出生入死的兄弟们在操场上打篮球。
他拿过手机看了眼时间,看到周耘给他发过信息:“早安,今天下雨,早餐是蒸芋头糕、炸油条,虾仁瘦肉粥。”
过了半个小时后又发了个信息:“雨太大了,我在天台收拾药草,你醒了直接过来吃吧。”
言简意赅,连关哥之类的称呼都没有,没有讨好,没有同情,就是普普通通的信息,和每一天一样,简单发个菜单,却总是给他带来一丝期待。
芋头糕,应该是和绿豆糕一样的做法吧?芋头和糯米和面蒸,但应该是咸口的。
但以周耘的做法,应该和外边卖的又不太一样。
炸油条听着寻常,但自己家炸的,应该是酥脆的。虾仁瘦肉粥,对方做的粥品喜欢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