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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我承认我好看热闹,如果换个时间,我一定能看得津津有味,可惜的是,我现在在逃命的途中好不好,随时有撞上申屠疯子的危险,更何况火场本来就不宜久留。
我下意识转向毒瑾,想示意他找机会带我从边上开溜,谁知这一扭头,看得我的心咯噔一沉。
毒瑾冷眼旁观战局,从他的脸上读不出任何情绪波动,而令我在意的是他不自然垂放着的左手,即是之前用来搀扶我的那只手正在颤抖,是神经质的抽搐——缠手的布帕早已被毒液浸透,他的手还是不可避免地接触到了蛊毒,即使从“生死门”出来的他的抗毒免疫性强于寻常人,但不知还能撑多久……
“啊”的一声惨叫将我的注意力重新拉回屋顶,是三人中个头最小的被灰影踹了下来,恰恰落在一小丛火堆上,她的头发跟衣服立刻被火焰点着,好在她的反应还算敏捷,及时弹开满地打滚,第一时间扑灭了身上的火苗。
要命的是,她是本能地往没有火的地方滚的——提问,附近哪儿没有火?答曰:不就是毒瑾跟我躲藏的角落嘛!于是,悲剧很快就发生了,她痛苦地躺在地上喘着粗气,双眼稍微往边上一偏,就异常精准地对上了我的瞳眸。
我很庆幸她没有大叫出声,只是面露惊愕,伸手摸到身边的剑就欲冲过来,可一连试了几次都没能站起身,想来是刚才摔下来的时候伤了腿脚。我亦是防备地瞪着她,不敢轻举妄动,同时还要分心关注屋上仍在酣斗的三人。
我抬眼的时候,正好望到两人配合默契,以虚招挑松了灰影怀中的包袱,登时,一团包裹如花卷的毯子掉了下来。说时迟那时快,灰影眼疾手快捞住了毯子,却不想与她对峙的二人忽然转移目标,两柄长剑直逼花卷。电光石火之间,灰影竟选择以背心喂剑,自己当肉盾力保花卷。其中一名女子见状,硬生生偏开了剑锋,但另一人果断地送剑而出,我眼瞅着剑身大半没入灰影的腰腹,在被抽拔出的时候,绽出了一道妖娆刺目的血花。
“三姐!”地上的小个子也看到了这一幕,失声痛叫:“大姐,你放过三姐吧!我们不想伤她啊!”
她喊得激动,然而屋上没一人回她的话。她的两个同伴端着剑势,倒是没再继续攻击,而灰影仍是背对敌人,手中的长剑径自掉落,她的身体僵直,以极慢地动作放下花卷,然后滑坐在花卷的前边,依旧是一副守护者的模样。
此时,烟气淡下了几分,我终于见着了灰影的容貌——
“那是……”我险些惊呼出声。
毫无特色的五官,犹如僵尸一般没有任何表情,却带给我刻骨铭心的恐惧,她是“树”,至少申屠疯子是这么唤她的。然而,现在的她,也许并不是我所认识的“树”,因为她居然懂得流泪了,尽管仍是一脸空洞,但她的的确确是在哭!
“你有办法治住地上那人么?另外两人我来。”毒瑾突然凑近我,在我的耳边轻轻问道。
我飞快瞟了他一眼,不确定他的意思,以同样低的耳语回道:“你不会想杀出去吧?她们的武功比树低不了多少……”
“不然呢?是我失算了,我原以为会是两败俱伤的结果。倘若只有我一人应该能逃掉,但是加上一个你,恐怕还没跑出这个院子,就会被追上。”毒瑾语带懊恼,犹豫了一下,把手中的剑递过来给我,继续道:“等她们放松警惕,我们就动手!”
我能不能天真地期望,三人闹够了,就会自行离开呢?我对毒瑾的武功没有具体概念,但他一下对付两人怎么想都太过勉强,这就是没有计划周密的悲哀啊,可见他救我果然是一时起意的。
让我猜想一下,三女上门寻仇的时候,应该就是毒瑾从地窖出来的前后,这就解释了为什么我在地窖又喊又闹却无人过来理会。如果说,之前我的煽动是对毒瑾的心理暗示,那么,树与三女打斗中意外燃起的大火就是一个契机。毒瑾冲动地救我出来,没有直接逃走而是执意要看到互殴的结果,就是为了断了后顾之忧——该死的完胜,致命的失算啊……等等,我似乎漏掉了某个关键问题,树在这儿的话,怎么会不见与她近乎共生共栖的申屠疯子呢?
“早知有今天,当初我离庄之时就该顺便杀了你们!”轻柔阴沉的嗓音,是从屋顶方向传来的,明明此刻情势严峻,我却听到了诡谲的笑声,刺耳地划破我紧绷的神经。
我循声望去,屋上唯一有动作的是树,她保持着坐姿向一旁瘫下,可倒地之后就再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