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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听了心有所感,走入林中四处呼唤一阵,果真等来了缓缓游出的黑蟒。
宁和不知道这蟒来此作甚,就像她当初也不清楚它为何跑来自己家中一样。她只觉得像忽然见了久别重逢的故友,心中十分欢喜。不过临走时,她也叮嘱了一番,叫它万不可伤人,最好也不要随意现身人前。
黑蟒还是那副爱答不理的模样,也不知听说没听,但此后确也再却没有传出过什么大蛇之闻了。
此后,宁和发现黑蟒也不是一直在这林中,比如冬天就总不见踪影,甚至偶尔还会彻底消失个年。
找不见蟒兄,宁和在林中漫步了一小会儿,也就回去了。此时已到了午膳时间,学子们结伴走在路上,见到宁和,都恭敬问声“山长好”。
宁和也微笑着点头致意。
如今的岐山书院早已是名满天下。虽然书院男女皆收的行事惹人诟病,在民间也是毁誉参半,然二十年间共出举人二百一十九、进士四十有七的成绩,却足以叫天下人瞠目。
于是桃李不言,下自成蹊。渐渐有越来越多的读书人不远万里奔赴而来,书院也随之一扩再扩。直至后来西河公主听闻,亲自来了一趟,出手阔绰捐银千两,几乎将整个书院重建了一番,还向宁和讨了个挂名院佐之职。此后,岐山书院之名更盛三分。
有人来,有人走,有人金榜题名,有人黯然失意。而宁和坐在这书院里,迎来送往。
少年时光已过,三十六岁的宁和容貌上与从前变化并不算大,只是笑起来时,眼角已渐渐生出了细小的纹路。
她以为自己会就这么度过这一生。终老岐山下,魂归清水河,也算好归处。
可这一切,却都在一个夏日的清晨里不复存在了。
天阴了。这不寻常。
宁和站在廊下仰头望着黑沉沉的天际,眉头皱起。狂风乱舞,将她身上衣衫吹得猎猎翻飞。
前一刻还是天光敞亮,不过眨眼功夫就变成了这副阴云压顶的架势,瞬息之间,整个天地都暗了下来。
按说夏日雷雨向来如此,风云变色一夕间、山雨欲来风满楼,也无甚稀奇。可这风中却连一丝雨气也无,刮到人脸上是干热的,似乎还带着点隐隐的麻痒感。
宁和听见附近几间教室里响起喧哗声,想是里头学生们见周遭忽暗,惊疑议论。宁和想着自己应当去看看,但她的双脚却仿佛定住似的,一动也动不得。
天愈暗,而风也愈狂。宁和木桩似的立在那儿,一颗心越来越往下沉。
从今日晨起,她便觉得有些心神不定,胸中一股焦躁烦闷之气萦绕不去,且这种感觉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演越烈。
而且不知是不是错觉,宁和似乎在热风当中嗅到了一股腥臭之气,像这附近某处藏了条死去多时的鱼鳗之类。
身后喧哗声忽然大了起来,宁和猛地回神,回头看去,却见几个学生从屋中走了出来,大概是想到外面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宁和心中一紧,想也不想地厉声喝道:“回去!”
自年少时起宁和脾性便甚好,待人惯
以温言笑语,少有疾言厉色时候。后来随着年岁增长,更是越发神平气和。这些学生们就从没见他们山长如此色变过,纷纷吓了一跳,连忙退回屋中去,面面相觑间都有些惊慌。
原本在里头闲坐的授课夫子听了,也起身走了出来,十分诧异地问道:“山长?可是有何事?”
宁和顿了顿,她也不知此事当从何说起,只是心头那不断汹涌的不详之感催促着她必须要做些什么。
于是宁和道:“叫所有人回到屋中,门窗紧闭勿要出来。”
那夫子更诧异,还要再说什么:“这……”
宁和却加重语气:“快去!”
“好罢……”那夫子虽不解,但见宁和如此,也就很快点点头,转身回到廊下,扬声喊道:“诸生速速进屋——门窗紧闭——不得外出——”
宁和只回头看了一眼,接着神情一凛,忽地拔足狂奔起来。
岐山书院原本是不分列男女两席的,只是后来前来读书的女子渐多,数量虽远不及男学子,却也慢慢能够坐满一室了。时下男女共处多有不便,世风如此,宁和后来也就点头同意将男女学子分作两处,但授课内容与每岁考核却都是一样的。
宁和虽习文,但却也从不是那等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一双手劈柴挑水干惯农活,力气大的很,跑起来步履飞快。
她一路沿着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