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8(第1/2 页)
宁和默然不语,怅然叹气,好一会儿方才继续道:“我与周兄还需得赴考,县官特意差人护送我等过了那青松岭,又答应使人将消息带回给庞、陈二位兄长家中。此后路途虽有些小波折,却也还算顺遂。考前一月,我二人便已抵达州城。但因我与周兄缺了二位同保,虽事出有因,也遭了好一番麻烦。”
周父问:“那你们考成了么?”
宁和点头,说:“考了。”
朱氏惊讶道:“你是女子,他们也肯让你考?”
“原是不肯。”宁和说,“后有贵人听闻,相助言于州牧,便考了。”
朱氏问:“贵人?什么贵人?”
宁和说:“是西河公主。”
“哎呀,竟是位公主!”朱氏惊叹了一声,回忆片刻,看向周父道:“我想起来,是去岁才封到咱们越州西河郡来的吧?”
周父点了点头,夫妻俩四目相对,一时无言。
周家祖上三代前都为岐山山中猎户,直到周太祖父那代,有次进山运气好,猎来了张白虎皮,被过路客商收走,一举得金百两,从此举家迁入了县城之中,做起了小买卖。随后历经两代经营,到了周生这一辈,家中一下子出了周大郎周琅书和周二郎周琛书两位秀才公,这才有了点真正要兴起的气象。但“一国公主”、“皇亲国戚”这样的词,对他们这等平头百姓人家来讲,还是太过遥远了。就像那日月高悬天上,只有敬畏和仰望。
厅中静了会儿,周父端起茶盏饮了口,瞧着宁和神情,心中忽然浮现出一个猜测,试探着出声问道:“那……宁生,你可是中了?”
宁和微微颔首,谦逊道:“侥幸。”
周父顿时一惊,再看宁和时目光已全然不同。脸上神色又是复杂又是感慨,起身拱手道:“既中了,你——哈哈,阁下从此便是举人老爷了。宁举人何不早言,未及恭贺,可真叫老朽失礼至极啊!”
宁和见状也迅速跟着起身,回以一礼,谦恭道:“周伯父言重了,宁和身为晚辈,伯父自当晚辈待之,还请快快坐下吧。”
周父笑容满面:“岂敢,岂敢,礼不可废,礼不可废啊。”
二人这才又坐下。
周父不问,是因为他自家人知道自家事,对他二子那跳脱性子清楚得很,宁和没说,那自然就是没中。
他不问,朱氏却想不了那么多,见他俩客套半天等得心急,张
嘴就道:“那我儿呢?便是没中,总也该归家来啊!”
宁和先是看了旁边默不作声的菀娘一眼,似有些难以启齿,半晌才道:“周兄他……他跟着一位老道长走了。”
“跟着个老道长走了?老道长?道士?”朱氏满脸茫然地重复了一遍,问道:“走去哪儿了?”
宁和道:“说是求仙。”
“求仙??”朱氏声音骤然放大,难以置信:“什么求仙?他、他这是跟着上山当道士去了?”
周父骂道:“荒唐!”
菀娘怀着身孕在家苦等半年,却等来了这么一个消息,顿时捧着肚子泪落如珠,泣不成声道:“他就,他就这么走了?家中父母兄长……还有,还有我,他都不管了?”
宁和:“………”如此情景,宁和实是不知该如何应对,只得低眉敛目,心中叹息连连。
宁和自己也觉得周兄这事办得很不妥当,但当时他意以决,又事发突然,实在不好多劝。万万没想到,周兄的娘子竟然还偏偏有孕了!唉,此事……可真叫人不知如何是好。
看菀娘如此伤心,朱氏担心她心绪起伏过大伤及胎儿,连忙起身,走过去拉住她的手好生安抚道:“菀娘莫忧,菀娘莫忧!你既嫁来,便与我亲女无异只管在家好好养着,以后孩子出生,可还得靠你呢!”
周父也劝了句:“菀娘宽心,妇人有孕最忌多思,这几日多叫晴儿陪陪你。至于那不孝子——哼!他若从此不回便罢,若敢回来,我必要抄棍子打断他的腿!”
菀娘哭得哀哀切切,宁和坐在一旁真是呆得坐立难安,本就大热的天,硬生生是坐出了一头的汗。
她虽是个外人,但因本身是女子没那么多避讳,从前也曾见过这位菀娘几次,知她本家姓杨,是位温婉贤淑女子。
好在周父也知道在客人这么哭哭啼啼多有尴尬,非是待客之道,很快便让朱氏带着菀娘到后堂里去了。
等人走了,周父叹了口气,对宁和道:“叫宁举人见笑了。”
“无碍,无碍。”宁和忙道,“是和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