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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这般赤忱又死心眼的模样?还一点儿都不怕自己?
曾几何时,他的名号能止小儿夜啼。
赤月是他同殿下成婚后的事了,原以为朔月是最后他带回来的最后一个孩子,可那一年外出的时候到底见他可怜、于心不忍,便又将人带了回来。
那时候他还谨慎小心生怕随时被遗弃的模样,不知从何时起,便成了这幅模样,相较于辰月他们的尊敬更多了几分放肆,学了几招三脚猫功夫非要做你的暗卫保护你,藏在树上也藏不好,还能这般轻易地摔了。
贺卿从他的身上摸出来一柄匕首告诉他:“没收了。”
只看赤月的那副模样委屈极了。
贺卿想:罢了,只是一个孩子而已。
“匕首非君子之器,以后不要用了。”贺卿告诉他。
“但是……”赤月欲要辩解,您也是最擅使匕首的。
“用剑或是枪吧,你瞧那些少年将军,好不肆意。”自己擅使匕首是无可奈何,虽说诸般器物,用的在人,但贺卿却实在不想赤月再用这般武器了,并非光明正大,且一寸短一寸险,不过以命相搏。
他非君子,却想要旁人做君子,委实自私……
“待你基本功打好,念好书,我亲自教你。”贺卿也曾在战场上用长枪与敌军以命相搏,那枪法虽说不算出类拔萃,但也算是够用。
“好,这可是主子说的!”赤月的眼眸亮了亮,又忍不住担忧起长安城中的风言风语来,“主子,自古以来您看哪个权臣得以善终的,城中的流言或许也并非空穴来风,主子不若早做打算?”
贺卿有些无奈,宽慰他道:“即便我不得善终,也会保你周全。”
赤月对年岁上能当他父亲的主子忽然有几分恨铁不成钢,他岂是贪生怕死之辈?不过是担心主子的安危而已。
然后……然后他就眼睁睁地看着他家主子在大庭广众之下被一个太监装扮的人掳走了,还是用抱的?
赤月撒腿狂奔却怎么也追不上,看着主子一副淡然并未多作挣扎的模样似乎他是故意的?
“殿下三十有余还作这幅打扮?”贺卿勾着他的脖颈眉眼含笑地问他。
“我都没嫌你年老色衰,你就嫌我年纪大了?你喜欢方才那个?鲜嫩可口的?”白青岫佯装恼怒,足尖轻点却是带人上了房檐往偏僻处跑去。
又不是一盘菜,怎么就鲜嫩可口了?贺卿又听他道:“就知道在家里养人,偏生他们还对你死心塌地。”
贺卿:……
“殿下。”贺卿无奈的一声。
白青岫把人带到离贺府最近的高楼之上放下,也随意地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这才认真了几分:“不过话说回来,那孩子长大了些。”
贺卿抱着汤婆子坐在了白青岫的身侧:“是了,刚带他回来的时候瘦弱,像是未满十岁的身量。
瑟缩地坐在马车的角落里戒备着我。
十余日未曾说过一句话,原是那样活泼的性子亏他憋的住。
我问他为何不说话,他说‘我想贺大人是喜静的’。”
“然后呢?”白青岫顺着他的话问了句。
“我说,你听谁说的,本官最喜热闹了,本官最喜对人用炮烙之刑,听喊叫声响彻刑室,炭火烤肉的香味弥漫,好不热闹。”贺卿今日着一身赤色织金的衣裳,看起来不似寻常冷淡,倒是别有一番风味。
只是云淡风轻地说这话的时候,若是白青岫不了解贺卿的秉性,未免有些令人毛骨悚然:“亏他还敢跟你回来,你当年的名声或许也这样被你败坏了不少。”
“或许是,但为了往上爬我的确也做了不少不得已的事,至于身处高位某些腌臜手段也不得不用。
身在其中,有些的事不得不做,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善恶是不能相抵的,但若是让我从头再来,我还是会这般做,因为我不想死,我需要往上爬。”贺卿总觉得他现在的名声太好,其实是有些受之有愧的,不过本来他也不会在意外界的声音,看向白青岫意味深长道,“想当年,若我不是那般名声,殿下也不会来寻求我的庇护。”
听及此言,白青岫蓦然靠了过来整个人缠在了贺卿的身上:“求督主怜惜。”
贺卿:……
他的殿下又抬头看了他一眼说道:“督主谦谦君子,我也是仰慕的,我想要的不过是督主的庇佑和疼惜罢了。”
相同的话语说出口,恍如隔世,彼时的虚与委蛇,如今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