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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杰身边没有跟着其他东远镖局的镖师。他只一个人,走得却极为谨慎。曲放忧猜他是接了极凶险的暗镖,想不如帮他个忙,顺便打听一下江湖上的消息,便走了过去。
秦杰看到曲放忧,先是一怔,继而问:“曲放忧?你去哪里了?”
“我去了趟永州。”曲放忧说,“附近没有旁人。你这是要往哪里去?”
秦杰听到附近没有旁人,很明显地松了一口气。他说:“还不是因为你?前阵子有人掳了孟芳,扬言要你用‘龙吟’去换。因为《浅青》那档子事儿,天剑盟的名声一并臭了。孟归云不知道中了什么邪,死扛着不肯休了沈樱。孟老头儿找不到人帮忙,便放话说你是他女婿,已经将刀谱交到他手里。这便托我用刀谱把孟大小姐换出来。”
曲放忧只觉得头大。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哪里的时候,就莫名地成了天剑盟的女婿。看来孟老头是铁了心。有他这番话,孟芳想要再嫁别人,着实不易。而以孟家如今的情形,绑住曲放忧无异于多了一个靠山。曲放忧成了天剑盟的女婿,他的师妹叶杳雨怎么都不好去找天剑盟的晦气,柳驿尘和沈樱及《浅青》的那点纠葛便只能丢到七角旮旯里等着被人遗忘。天剑盟重新找回武林地位,只剩下时间问题。
秦杰说:“曲放忧,不简单啊,什么时候请哥几个去吃喜酒?”
曲放忧垮了脸,道:“孟大小姐那脾气,谁受得了?”他想:当年沈樱邀众人杀柳驿尘,跟他看似八竿子打不着的事儿,秦杰都会刻意提点一番;如今,孟芳这次被掳,怎么想怎么奇怪,他却什么都不提了。果然,是因为龙吟。自己瞒他在先,所以怪不得秦杰。于是,曲放忧也不点破,只说:“不过,这事儿我倒真是不能不去。”
秦杰拍他一把,道:“还算你有良心!”
曲放忧哭丧着一张脸,说:“便宜女婿不好当啊,呐,知道是谁劫的人吗?”
“这倒是奇怪,当时孟归云也在场,却让那些人毫发无伤地将人掳走了。”
“一点有意思的东西都没留下?”曲放忧追问。孟归云的剑术略有口碑,能在他面前毫发无伤地将人劫走,且没留下一点破绽,着实难得。能做到这一点的人,世上少有。
秦杰点头肯定了曲放忧的判断:“没。他说一共有四个人,身量相近,都蒙着面,使寻常铁铺打的剑。”
曲放忧随机点头,只不过,他这是将点头和摇头混在了一起,所以显得散漫无忌了。他说:“果然是老手办的。”这本是双关语,但因着他说话时的动作,很容易让人理解他真正想说的是什么。
秦杰叹一口气,知道他已经猜透,便不再继续这个话题,转而问:“听说,有人不长眼花千两银子去黯阁买剑自鸣的人头,黯阁贪财接了,结果,买卖没做成,却惹得剑自鸣把黯阁灭了。真的假……”秦杰不自觉地止住了话语——他忽然发现自己已经说不出话。他感觉到迫人的压力,四周凶暴的杀气叫嚣着乱窜,令人连呼吸都困难起来。这狂乱地波动的气流的中心,是曲放忧的刀。
曲放忧脸上是近乎于绝望的震惊,他嘴唇哆嗦了好一会儿,才从打颤的牙缝里挤出声音来:“谁告诉你的?——谁,告诉你的?”他的声音微弱到让人难以听清。但因为他一开口,周遭的气压顿时恢复正常,所以秦杰听到了。秦杰因而确定了三件事:第一,这件事是真的;第二,此事与曲放忧有关;第三,剑自鸣灭掉黯阁的过程中,曲放忧没有帮忙。秦杰回答他道:“孟浙。”
曲放忧一震。孟浙是司徒家的人——消息属实。剑自鸣一在武林大会上露脸,就有人花大价钱买他的命。黯阁接手之后,调集大量资源,却不仅没讨到便宜,还被灭了。剑自鸣并不是找不到主使,将从犯赶尽杀绝不是他的作风,他却依旧这样做了。曲放忧虽然不知道自己到黯阁里走了一趟,却也知道这些事情同剑自鸣找到自己有千丝万缕的联系,而且,其中的每一样都不是巧合。他莫名地记恨起来——剑自鸣明明可以说的!那时候,如果他解释,他一定会听。结果……经历了这么些事情,剑自鸣自己,以及,剑自鸣对他的态度,竟然一直都未曾改变。
曲放忧叹一口气,笑一下,恢复了惯常挂在脸上的那种漫不经心的表情。
秦杰皱了眉头。他不过三十出头,入江湖的时候,叶飘影和曲径扬都已经成了传说。所以,他对“龙吟一出天地开”这说法嗤之以鼻。知道曲放忧会用“龙吟”却不敢承认的时候,他还想让他亮出招来比划几下,看看让人赞誉至此的招式究竟是什么样子。结果,曲放忧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