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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烈低叹一声,摆手道:“当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不服老都不行喽!”说完,便向神色懵懂的莫声谷解释道,“三日前前来暗杀老夫的,想必是朝廷的人!数月前,老夫曾与韩山童一晤,韩山童有意请老夫出山当义军总教头。”
莫声谷霍然而立,低声道:“如此说来,韩山童是有意起事?”
王烈神色沉凝地微一点头,续道:“老夫与韩山童的会晤极为隐秘,却不知为何竟走漏了风声?”
“想必是老爷子身边有朝廷的人或者韩山童的身边有朝廷的人,而后者的可能性还大些。”宋青书轻声道。
王烈扬眉一笑,朗声道:“老夫虽老迈怕死,却还知道汉人该帮汉人!寿宴当晚,老夫便先后派出三人去知会韩山童此事,却在今日一早见到了他们的人头!”
“朝廷辛苦将人安插至韩山童身边断然不会轻易让老爷子将消息递出,非但如此,只怕王家上下也已在朝廷的监视之下。”宋青书皱眉道。
直到此时,王烈终于心悦诚服。“老夫想了整晚的事,宋少侠竟是一望即知。当真是英雄出少年!老夫全家上下不过几十条性命,何足挂齿?韩山童的义军人命何止千万,断然不能有事!”他起身向莫声谷躬身一礼,“寿宴之后人人避忌老夫,唯有莫大侠与宋少侠无所顾忌。先前是老夫心中有私不曾坦言相告,现下还望莫大侠不计前嫌走一趟永年白鹿庄通知韩山童。”
莫声谷抱拳一礼,慨然道:“行侠仗义匡扶国运原是我辈份内之事,我这就动身!”想了想又担心沿途危险对宋青书吩咐道,“青书,你留在王家等我消息!”
宋青书并不勉强要求跟随只起身道:“七叔一路小心!”目送着莫声谷漏夜离开王家。相比王烈韩山童的危害于朝廷更大,之前朝廷之所以能连杀王家三人,应是王家在太原已久人面熟悉,而莫声谷却并无此隐忧。况且寿宴上的事闹得如此之大,太原与永年又相去不远,想来便是不用莫声谷走这一趟,韩山童都会很快知道这个消息。他想了想又对王烈言道:“韩山童一旦起事,朝廷必追究王家。不知老爷子如何打算?”
“这……”王烈沉吟不语,想是极难拿定主意。
“老爷子,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宋青书低声道。
“如此,老夫便散尽家财投了义军又如何?”王烈朗声大笑,虽须发皆白然满身豪气又何逊当年?
宋青书起身一礼,终是折服。“老爷子豪情盖世,实乃我辈楷模!”
第 010 章 夜探汝阳王府
宋青书并未乖乖留在王家,莫声谷离开之后宋青书很快便意识到这或许是他此次离开武当自行行动的唯一机会。与王老爷子一席谈话回到卧房,他立即留书一封去马棚牵了一匹马匆匆驰往大都。
自南宋灭亡蒙古人在大都建都转眼已近百年,蒙古人将百姓分为四等汉人地位极低,尤其是原属南宋朝廷治下的四等南人更是深受其苦。然而蒙古人长于征战却不擅长经营,百年过去原本不见汉人踪迹的元大都如今又占满了各行各业的汉人。所谓上有所好下必效焉,汉人的豪绅大贾以竞学蒙古风尚为荣,住蒙古帐篷、着蒙古衣冠。有此风俗,在大都竟是只凭穿着便可大致揣测出其人的贵贱贫富。宋青书自幼深受儒家经典熏陶以恢复汉人江山为念,即便明知在大都行走换蒙古装束更为方便也不愿屈就,好在这些年蒙古朝廷内忧外患层出不穷,吏治军纪败坏不堪驱策,普通官兵对如宋青书这等仗剑而行的江湖客也是颇有忌惮并不愿多生事端。
宋青书在汝阳王府附近的一家客栈下榻,首先拿出从殷梨亭那“借来”的纪晓芙亲笔手书的书信一页揣摩一夜之后便让店小二为他备好笔墨模仿着纪晓芙的笔迹写了一封情真意切情非得已的退婚书,坦诚自己已心有他属麻烦殷六侠另觅佳偶安度余年。待将这封信以快马送走,他便留心查看起汝阳王府众人的作息。如是几日果然给他寻得破绽,汝阳王府每隔一日便有人将新鲜菜蔬送至王府后院,这或许是他混入汝阳王府的唯一机会。宋青书沉吟片刻放下一直端在唇边将饮未饮的酒杯,随手拿起长剑走出酒楼。
次日下午,送往汝阳王府的菜蔬按时到达王府后院,只是负责送货的人却是换了一名个子瘦小肤色黝黑的小子。王府厨房的管事见来人不是熟悉之人不免问了一句:“原来送菜的铁柱今日怎么没来?”
那小子目光呆滞地望了管事半天,许久才晓得回答:“铁柱肚子痛,东家让我来。”
那管事见这小子傻乎乎的样子又想到铁柱那人从来惫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