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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来不曾说过,二十三岁的我,没交一个男朋友,是因为我一直没有遇到一个能用笑感动我的男人。
这是我从小的一个梦想,等待第一个能用笑感动我的男人,嫁给他,爱他。
古痕一直没有说话,尝试着扯了扯面部肌肉,半响之后,他终于笑了。
这是一个非常短暂的笑,只持续了瞬间,但对一个久不笑的人,这一笑却像是持续了一个世纪之久。
一笑倾城。
我见过各种人的笑,水墨宇的笑,让我觉得温暖;荀隐的笑,让我感受关爱;古痕的冷笑,让我畏惧寒冷。
我一直以为水墨宇春风般的微笑是我心中久久的守候,是上天赐予我这抹穿越时空的灵魂最珍贵的礼物,因为它温暖了我。
可直到这一刻,我方知道,世上第一个感动我的笑,却是古痕不经意间短暂的淡笑。我从来没试过这种感觉,只这一笑,笑中看到了乾坤万物,只这一笑,拨动了我亘古沉寂的心弦。
我的心在悸动,我命定等待的竟是这个冷入骨髓的男子,淡然的笑,“宠辱不惊,闲观庭前花开花落;去留无意,漫随天外云卷云舒。”古痕的笑,笑进了我的内里乾坤,我忽然明了,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有了古痕的这一笑,世上可还有别的笑能感动我么?
古痕不知我心中的震撼,他看我,因为我看他,而我看他,因为他感动了我。
我并不知道,我是否爱他,爱这东西太深邃,我也不想去辨析,我只知道这一刻我的心在悸动。
我轻轻伸出手,勾住古痕的颈,拉低他的头,踮起我的脚尖,仰起我的头,在他唇上浅浅一啄,低喃,“谢谢。”谢他什么呢?谢他终于让我等到了我等了二十三年的笑,等到了一个人。
我从古痕身边擦过,他怔怔立在那里,我回头一看,天上地下,只站着他一人。
我回身拉住古痕的手,“痴了吗?还是醉了?”
古痕直直的盯着我,想在我脸上寻找我失态吻他的原因。“你找什么呢?”我回视古痕。
古痕诧异迷茫的看向我拽着他的手,我大方的拉着他,笑了,“你似乎突然间不认得我了,是吗?”
古痕甩开我的手,冷道:“如果这就是你感激我的方式,我可以告诉你,不必了;如果你有其他事想求我,我也可以告诉你,没必要这么做。”
古痕啊古痕,为何要用这种伤人伤己的冷来保护自己呢?
“如果我告诉你,我可能爱上你了呢?”我大胆的直白的表达心意。古痕显然没有心理准备来承受我这句话,他本能的冷道:“你若想我帮你对付云楚,无须如此牺牲。”
云楚,他以为我的改变是因为云楚,他以为我是要他帮我对付云楚。哈,他竟是如此看我么?
对,我是恨云楚,恨他的残忍,恨他对我无以复加的伤害。
可我不会因为恨他,要报复他,而牺牲我自己的爱,我不会卑鄙到如斯境地,古痕,你怎能如此看我?!又叫我情何以堪?在我刚刚找到理由靠近你的时候,你却想漠然推开我吗?
良久,我哀叹,“你竟如此看我么?在你心里,我竟如此不堪么?”
古痕退开一步,拉开了与我的距离,冷然立在那里,孤傲的身影,不愿我靠近,怕我探知他心里掩埋了多年的东西。
我怅然一笑,“你对我的爱非要咫尺天涯吗?”
古痕没有答我,傲然离开。
我独自回到房中,小兰已经回来,兴冲冲告诉我她已经找到了答案,“夫人,是梅花,对不对?”
我轻笑一声,是啊,梅花,独梅暗伤香无痕。
不正是我此刻心情的写照么?
[第三卷 争:第三十四章 刺杀]
我知道,云楚是古痕心里的一根刺。可古痕心里真正解不开的结,却是他自己的孤傲。他未必不相信我,只是他不敢相信我的爱。因为他输不起,他站在无人企及的高处,他冷眼看世人,所以他知道从高处跌下的痛苦,因而他不愿尝试相信我的爱。对他来说,他满足的是我在他的身边,他能默默的爱我,他害怕接受我的爱。因为他若一旦信错了我,他这样的人,会跌进万劫不复的深渊,不得超生。
终归,是他输不起。
而我从那抹醉人的笑中看到的恬淡,终归只能是瞬息的永恒。
瞬息之后,他依然是冰冷冷的古痕。
而我,却不再是那个能够冷淡看他,不起风波,不荡涟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