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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上高楼,向着东边的某个地方望去,她知道,那个红衣男子也许不会再出现了。
莫问忆、玄冰,她肯定他们就是同一个人。只是他,宁可放弃曾经的一切,放弃了天下第一的名号,放弃了属于那名字的荣耀,改名换姓,只为了和那个白衣女子在一起。
他那样的男子,或许只能放在心里。
而那些前来听她曲子的人,在她眼里就像是尘埃般的渺小。
爱了那样的人,如何再对别人动心?
自相见来,是四年了。
有风轻拂,她倚在阑干上望着一波江水。游人看湖赏景,在这春意中聚集。
乱花飞过秋千去,谁怜秀女守望颜?
“紫竹啊,城西的赵公子要给你赎身,你看?”
赎身?她要钱为自己赎身,只是她不想离开歌楼,她想一直歌唱,也许某天那个红衣男子会记得有过她这样一个知己。
“不必。”淡淡的两个字,她掖了下鬓角的青丝,夹在了耳后,她比以前更加成熟美丽了。
如今的紫竹,不再是一个卑微的歌女,她是无数王孙贵族爱慕的对象,这与她刚出道时完全不可比。
缠头无数,装了满满一箱。
只是再美的容颜也会有鸡皮鹤发的一天。她坐到了铜镜前,卸去了浓妆,素淡的脸庞也很美丽。
也许,那一层胭脂,只是为了掩盖真正的自己罢?
(紫某:咳咳——这个故事到这边差不多算是一个分割了,接下来差不多就要收尾了……不过这尾巴貌似长了些,希望亲们见谅。飘走~)
十年如一梦(1)
生死茫茫,倚窗无妆。
那一袭白衣的女子仅用了一支普通的簪子绾住了青丝,素净而绝美的面容上没有任何的表情。
一次次的惊醒,一次次的望向窗外的花树,繁花似锦,风起如蝶舞,一切与十年前刚来这时没有任何的区别。唯独他——
那妖冶的红衣人。
不再。
救她的人不在,教她练剑的人不在,陪她茶楼听书的人不在,为她染尽霜林的人不在。
来到这个世界已经有十八年,而只有他在的那些岁月中她才感到这世界是真实的。闭上眼,看见的是那一袭红衣,而他的面容已经有些模糊。
冰语、玄冰……曾经她介意自己是杀手,现在她介意是师徒。可当她什么都不在乎的时候,却是谁也不在了。
彼时。
听说书人讲着一个又一个有关于他的故事,她敬畏的问师傅,为什么要杀那么多人?
他茫然的望着远方,眼中是她不懂的神色,“因为寂寞。”
寂寞?不断的回味这个词,年纪尚小的她还以为是一个人名,还不断的想是怎样的红颜才能使他动手?
此时,花落无声,她一个人走在街道上,两旁吵闹的叫卖声似乎根本入不了她的耳朵,她静静的走向前方,在一座茶楼前停了下来。
说书的还是那个人,不同的是他的白发苍苍,不同的是他讲的故事。
“……唉,可怕,真是可怕,不亏是‘玉修罗’,玄冰的弟子就是心狠手辣……”
武林的又一神话,她——龙凌玉。短短的两年时间,已是众人皆知。
当自己被称作神话时,她并没有感到喜悦,反而是感到无限惆怅。在他们口中流传、被畏惧的应该是那一个妖冶如蝶的红衣男子啊!
寂寞。第一次听到这个词,一直到很久后的到现在她才明白。
寂寞,明明什么也不是,却可以从一切食物上演变而来,越是逃离,越是清晰。
当乘风舞剑时,不再有人倚树桃花;当枫林红透时,不再有人步踏霞山;当流连酒肆茶楼时,不再有人提及那段故事。
当想起他时,当他不在身边时,在痛的心,乱入麻的愁绪——都是寂寞。
原来,寂寞是人,是生命中最重要的那个人,他走了,寂寞就来了。
“两年后,诛魔教、灭五门……”
如今两年已到,也该有个了结了吧?
十年如一梦(2)
龙凌玉一步步走上茶楼,缓缓走到了说书老者的面前,面纱下的脸没有任何的表情,冷冷道:“峨眉绝世秘籍出,贤者得之得天下。”
老者不知道眼前这白衣女子是要干嘛,正想要赶她离开,莫误了他的故事,他只觉得脖子上一凉,一把寒剑泛着幽幽冷光,抵在他的颈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