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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未寒咬着唇不发一言,脸色惨白的让人不忍直视,顿了一下脚就拔腿往村长家冲去。农夫站在田埂边上依然不依不饶的哭骂着。
楚骁看着那个在春雨中不断奔跑,几次都被路上的碎石绊得一踉跄的背影,心中像是塞了块大棉花,堵得上不来下不去,糟心极了。
谁又知道,为了村子里的事,楚未寒已经一个春天没笑过了,每日每日愁眉不展,不是将自己关在药室里就是往危险的山崖里钻,饭也不好好吃,常常是灯火明烛亮到晨露滴落,眼看着冬天给喂胖的脸颊明显瘦成了西瓜子,淡青色的眼睑下还泛着黑晕。
谁又来替他心疼一下楚未寒呢?
作者有话要说: 看文愉快,讲完楚未寒的故事第一卷就画上句号了。在为第二卷存稿中……
☆、十四章 夜雨浮戏
接二连三的牲畜事故之后,最让人害怕的事情终于发生了,一个农夫在家里晕倒,而他的症状和家里的病牛十分相似。
楚未寒赶到他家的时候,床上的人转过脸看向房门口,神色痛苦,嘴角无法控制地冒着白沫,似是咳伤了,只能强压着闷闷微呛。
“楚大夫,救救我,全家都靠我一个人……我不能有事啊。”病榻上的人苦苦求着,边上的家人也是扑通跪倒在地,女人用衣角不住抹着眼泪。
家里的小孙子不懂事,看着眼前的混乱场面,“哇——”一声大哭起来,楚未寒听的头疼欲裂。
楚骁紧接着赶到,上气不接下气的喘着,仔细一看床上的人就是前些天在路上怒骂楚未寒的农夫,此刻已经被病痛折磨的胡渣横生,脸色青白凹陷,险些认不出个人样来。
“就是前天晚上当家的说难受,昨天一天都没起来。我们以为只是风寒,让他把你给的药都吃了……可是,今天早上一起床就晕了,现在连地都下不了!”女人边哭边说,声音撕裂着。
楚未寒眉角一跳,病情发展的太快,才三天而已。
仔细把脉,检查了那人的症状,楚未寒说了一些注意事项安慰着一家人,来不及看一眼楚骁就奔出了门口,额角的汗珠簌簌滑落,不是热出来的倒像是吓出来的。
楚骁心里有了感觉,这次的事情不再简单。
楚未寒这一趟是去的村长家,和村长说过了村子里的情况,要他做最坏的打算。浮戏村还没出过这种事情,村长一下子也是六神无主,只能让人先别急着和村民透露,以防消息传出去村中发生动乱。
楚未寒一脸倦色地点点头,等到回楚家的时候,已经是月上枝头了。
楚骁跟着一路,安静地不说话,楚未寒解决不了的局面自己也帮不上忙,突然想到这人从中午饭刚吃一口冲出去以后就滴水未进,连忙钻进厨房给她准备夜宵,要是饿出胃病那不是更添乱吗?
到了房门口,楚骁端着热气腾腾的米粥轻轻叩了叩门,没人应,一推门就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医书凌乱铺成了一地,纸页翻飞破碎像是翻得凶狠的痕迹,各种珍草灵药被杂乱的摔在一旁,楚未寒坐在一堆狼藉中间,衣发凌乱,低垂着头不知道是何表情。
听到进门声,微抬起头,眼角泛着淡红,生生的脆弱击打到了楚骁的心底,一阵阵抽痛。
米粥被胡乱摆到桌上,三步并作两步冲到楚未寒身边,说不出是什么感觉,只是下意识想要拥住她,那种在人前的强大面具卸下之后,这个被人用神医名头压得喘不过气的女人,也不过是个普通人啊。
“别急,有办法的,我陪你一起想办法,一定会好的……都会好的。”一晚上,喃喃地重复着这几句话,感受着胸前的衣襟被湿热的液体浸润,直到那人在自己怀中疲惫的睡去。
楚骁沉沉垂下眼帘,埋藏着眼底深切的哀伤,终于明白一直以来藏匿在心底的东西是什么了,现在,它已经生根发芽。
然而一切没有像楚骁安慰的那样变好,病情以不可控制的速度蔓延开来,几乎每一天都会有新增的病发人数,最早出事的那一家人已经在两天前下葬了。
楚未寒那一晚独坐在药室里,谁也没有理。
楚骁隔着门,在初春的夜里独坐庭院,看着里面烛光微明,陪着那人的剪影。
后来,楚未寒再没有去过村子里,成天把自己关在屋里想办法,送进去的饭每次都是原封不动冷冰冰被端出来,楚骁只得一次次重新准备,再送进去。
瘟疫已经形成,蔓延了整个村庄,可是心里的瘟疫早在这之前就蔓延了楚家。
“你到底在做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