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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幼,尚不更事,从未见过这香灰中还掺着银粉的,因而觉得好奇,就拿了这香,去问家里的几个嬷嬷和大丫鬟姐姐。”
章荣孝看看那香,又问:“是何?”
知妙略摇了摇头,“几位嬷嬷和姐姐都没有见过,更没说这香火里怎么偏有了这些蜡色的银粉。女儿和妹妹都觉得这是谁向母亲敬好心,夹了银子碎粉在香里,是想对母亲敬敬心。偶然那日挪到西北院子,有位烧火嬷嬷去给我们送以前东院里使的双耳白玉碗,看到这个东西,才说这蜡银粉子应该不是银子碎粉,而是火石粉。”
“火石粉?”
“是。”知妙恭恭敬敬地答,声音又低又乖顺,“嬷嬷说,她们烧火娘都常见这种东西,乃是生火时要常用到火廉和火石,虽火石素时是白粉色的,但经常打火时和火廉子碰撞,掉落下很多碎粉子来,便是这种蜡色的银粉点子。若这些银粉点子掉进火炉膛子去,那可不得了了,一下子就能燃得火花四溅,生生连她们烧火娘都吓得跑出屋子去呢。”
章荣孝一听这话,立时便心里有些分解了什么。
知妙却依然细声地说:“那时秀儿不信,便要拿了燃一燃,看是否烧火嬷嬷说的真是燃起来会火花四溅的,还说拿来当个烟花儿取取乐也好。女儿怕她燃了这个再真的喷出火花星子来,没的伤了眼睛燎了脸,便巴巴地给她抢了来,留给父亲看。父亲可要人点着了,看这东西可是真会喷出火星子来吗?”
知妙这些话,句句温顺,丝毫没有诉谁,骂谁,指桑谁的意思。可是字字尖利,尤其是那最后几句,看意面好像丝毫没有什么破绽,但是即使是不爱管这些内宅事的章荣孝老爷也知道她意为何指。
那日在林氏牌位前燃香喷出火星子来的,除了燕姨娘,还能有谁?
章荣孝拿了那香,转身就去看燕姨娘。手里的香截子还对着燕姨娘,那裹在香杆中间的蜡白色的银粉子,点点可见。
燕姨娘站在那里,眨了眨眼睛。呼吸还不起伏地,只把嘴儿一呶:“哟,火石粉子?怎么敬到大太太牌位前的香竟会是裹了这样东西的?我说那日怎么我执了香居然会喷出那种火星沫子来,差点就溅了我的眼睛。还是大小姐有学问,这读了几年书可就是和我们这些小门小户出身的有眼界,也是老爷有远见,给大小姐请了那么好的读书先生,可把大小姐教得实在是聪慧动人。那天我回了屋子里还寻思着是不是哪里冲撞了大太太,大太太对我生了气呢。可巴巴地让我跑到家庙里,给大太太又上了好几次香,拜了好几回呢。这会子让大小姐把这原故给我解了,可也缓了我心头的一桩心事。只是这香一向是从咱家固定的那个香庄里采办过来的,也不知香庄里哪个做事的人手脚不麻利,怎么偏偏在这枝香里就裹上了火石粉子?想是他们做好了香试香的时候,不注意就给沾染上了。老爷放心,我这就差人去知会那香庄,下次再敬了这种香来,就别想再取我们家这头生意了!怜香,快点叫人来,打发了去那香庄知会!”
“哎。”从内宅里赶回来的怜香,立时应了一声就想走。
“回来!”
怜香还没出正花厅的门,后廊门子那里叫了一声,知秀跟周妈妈、蒋妈妈抱着用丝锦缎披风包裹得严严实实的知微就走了进来。
知秀看着怜香,冷笑道:“怜香姐姐可别急着走呀,我姐姐还有话说呢。”
怜香被知秀堵住,守着章荣孝的面儿,一个奴婢也不敢顶撞嫡二小姐,只能住了脚步,站在廊檐下边。
知妙回头看知秀来的正好,把这一主二仆全都抓了个正着,不由得微微地动一下唇角,又转回身来低道:“父亲,女儿也原想着是,香庄里的哪位有点疏忽,不小心弄了这么一柱香,是应该打发个人和香庄掌柜说一声,免得他们接下来送来的香,都是这样的质地。但是我和秀儿也有点好奇,便把母亲牌位前的那些香捆子都拿来打开看,竟然发现只有这一枝香是裹了火石粉子的。看来那个做事的人实在是太不小心了,居然只弄了这一枝。也是三太太运气太不好了,那天不小心就捞到了这一枝。”
燕姨娘一听到知妙忽然就指向了她,不由得觉得心惊肉跳,实在摸不清她葫芦里卖得是什么药,只是这话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都朝向了自己,章荣孝的目光疑虑,姚姨娘的表情兴灾乐祸,知秀一脸的冷漠,知妙半低着头,低眉顺眼的,但却不知道为什么会锋芒毕露般。
燕姨娘一看这场面,立时用手帕捂住自己的脸,连连点头:“大小姐实在聪慧过人呢。”
知妙抬起头来,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