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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椿字是我的小名,很奇怪吗?”许蝉儿冷道,“我倒是觉得纳闷,你跟那个狱
卒到底是什么关系?他好像什么都告诉你,什么都交给你?”
碧云的脸上,漾起毫不掩饰的得意之色,高声道:“这些话你最好留着去问太后?不过呢,我担心你这一辈子也没机会再见到她老人家了”
说着,扬起手中的那块玉观音,换了一种冷酷而阴寒的腔调:“你听着,我现在
什么也不用做,只凭我手里的这个东西,就能让你万劫不复。”
许蝉儿心中一冷,明知道事情已经败露,还是小心问道:“那么,你是很清楚这
块玉的底细了?”
“我碧云从来不做没有把握的事情。”碧云眯起眼睛望着许蝉儿,“你这个女人
还真是不简单,居然有胆量冒充一个已死去的人!”
许蝉儿冷冷地盯着碧云,她的脸上挂着浮夸与猖狂。
“我早已将你的来历打听得一清二楚。你在春筱宫享福的时候,我在浣衣司服苦
役。本来我已经绝望,不能亲眼看见你摔下来的那一天,直到我听别人说起,一
个叫许椿儿的宫女离奇死亡的事件。鬼使神差的,我当时就想到了你。我打听了
许椿儿死去的时间,竟然刚好是复太妃身边的许蝉儿——也就是你后来顶替的那
个人——酷刑之下,死里逃生的那一天哼!你自己做的事情,不用我再多说
了吧?”
许蝉儿静静地听着,想着自己曾经做过的那些事情,脸上浮现出一丝淡淡的笑意。
曾经,为了给姐姐复仇,自己下了那么大苦功、机关算尽,最后以辉煌的胜利告
终,那时的自己,是一个多么聪敏谨慎、工于心计的女子。
而现在,却沦落到被身陷身陷囹圄、被别人算计和要挟的地步。
这不怪玉观音,不怪任何人,只能怪自己。
是她,被那人所谓的爱蒙蔽了双眼,一步一步地,变成了一个宅心仁厚,不轻易
得罪任何人的“后宫第一善人”。
“后宫”和“善人”,两个水火不容的字眼,一对南辕北辙的名词。
因为是“后宫第一善人”,所以她现在面临的,是被人吃而不留骨的可悲境地!
而她引以为生存之源泉的爱呢,那个人的爱呢
竟然也和那些庸人一样,随着她的落马而销声匿迹、荡然无存。
后宫中,女人从来都是不可靠的——可是这一切的祸源,是因为她们共同拥有着
一个不可靠的男人。
她错了,从一开始就错了
“碧云,你告诉我,你做了这一切,要的是什么?”
许蝉儿镇静地望着碧云,一字一句,无比清晰地道。
碧云的眸子里,忽而亮起狂热的光,她大声道:“道歉,我要你现在道歉,跪下
来,向我磕头认错!如果你这样做的话,我还可以考虑在太后面前为你美言几句
”
“如果我说不呢?”许蝉儿打断她的话,淡淡问道。
碧云深吸一口气,挑起眉道:“你会死无葬身之地。”
许蝉儿抬起脸,扬起唇角的弧线,清洌一笑:“不过如此。那么,就让我下地狱
吧——你可以走了,恕不相送。”
碧云似是不相信眼前的事实,瞪大了眼睛,怔怔地看着许蝉儿。
时间似乎忘记了行走,许蝉儿的笑依旧那般,纯清如许。
有那么一瞬间,碧云似乎在她的这一笑里回到了最初,她站在数百个任人挑选的
宫女里,自信而焦灼地等待。
那时,她容颜青涩,宫衣尚新。
然后,许蝉儿出现。她如一枝亭亭玉立的青竹,静静地站在那里。
一眼就望见了她,然后,轻声道:“你。”
浅笑如风。
可是,就那么一瞬间。过了,永不回头。
很多事情,开始了就无法停止,包括仇恨。
——她早已知道。
五十一
“碧云已经把一切都调查得清清楚楚。许贵人的真名,叫做许椿儿,许蝉儿是她的双胞姐姐,两人相貌十分相似。真正的许蝉儿,也就是许贵人的姐姐,因为冒犯复太妃,被拖入暗房,万针刺身而死。许贵人当时还在浣衣司,为了给死去的姐姐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