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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般想着,项又驿抬起头,视线里是温驯,是羽毛,是冬日里飘扬落下的皑皑白雪,掉进了许辞心里,跌落在一片空气中。依照许辞的话,他能吃饭 ,不用筷子,用冥想,把饭菜的香味搜刮一空,而后捂着肚子,摊在椅子上打了个饱嗝。项又驿慢吞吞地吃完一碗面,起身去结账,服务员见他还有一半的菜没吃,问他要不要打包,项又驿婉拒了。从餐厅出来,给许辞去买衣服,项又驿去的是许辞之前常穿的一个牌子,挑了几件衣服,他走进更衣室,许辞立刻挤了过来,半个身体挂在他身上。他挑挑拣拣最后选了两件,项又驿看了一眼材质,轻轻点头,“棉麻质地的易燃。”买衣服很快,进店出店不过十分钟,许辞看着很满意,牵着项又驿的手,灵体都快飘起来了。他以为项又驿是要回去了,却没想到他转身去了二楼,许辞问他,“你要买些什么?”项又驿不语,只是攥着他的手,坐电梯到了二楼,走过一个拐角,拉着呆钝的许辞进店。是一家专门做定制婚戒的品牌店,店员应该是认识项又驿的,见到他来便笑着问:“项先生你总算是来了,这次是要把戒指取走吗?”项又驿点头,他看向身旁,店员见他微微侧头,素来冷淡疏离的脸上带上浅笑,他眼里闪过零碎的星光,他说:“我爱人回来了。”8我的爱人,我喜欢的人,这辈子会与我共度一生的人,所有的称呼融会贯通在一起,成了我的小辞。戒指是早在一年多前就准备好了,他不太懂这些设计,可又想着给许辞独一无二的对戒,便琢磨了两个多月,等戒指完成时,许辞却已经不在了。项又驿总是不停的规划着自己以后的人生,高中时想做律师便念了法律系,司考过后就去了律所实习,有条不紊井然有序,在他枯燥重复的生活中,最闪亮的大概就是许辞了。他把许辞纳入自己的人生里,十多年的陪伴,他想要进一步,想要一个合理的身份,想到婚姻,想和许辞在死后都是联系在一起的。丈夫这个词,属于他们彼此。回到家中,项又驿把许辞的衣服和戒指一同丢入火盆之中,棉麻质地的布料很快便成了灰烬。空气中钻石接触到火焰,银戒环面的钻石在逐渐升高的温度里燃烧成了气体,连灰烬都不剩。项又驿的脸在一片暖红里,他抬起头,许辞蹲在他身边,依偎过去,显摆似的亮出自己无名指上的戒指,“又又,你在和我求婚吗?”“你答应吗?”项又驿伸手握住他的手腕,却被许辞反手攥住,拉住他的手,放在自己嘴边,轻轻吻过项又驿无名指上的戒指。项又驿的指尖轻颤,无法抑制的紧张在心底沸腾,许辞看着他,冰冷的身体被银戒梏住。有些烫,心被烫了一下。如果可以一直这么下去该有多好。许辞抬手轻挥,火焰熄灭,灰烬随之消散,室内的烟雾褪去。许辞抓住项又驿的手,手指交错,无名指上的戒指相磕碰撞,他低头吻住了项又驿的唇。许辞的身体每一寸都是冰冷的,探入的手指,舔吻的唇,摩擦过喉结的牙齿,一点点咬合进入,寒意布满全身,项又驿打着冷颤。许辞往前撞入,他呜咽一声,却不后退,他抱紧了许辞,唤着他的名字,说,“我爱你。”黑夜里的一切似梦,有火光有眼泪有承诺的梦。项又驿醒来,微微敞开的窗帘透入阳光,他半撑着身体坐起来,侧头看向空荡荡一侧,项又驿扬起笑,对着空气轻声道:“小辞,早安。”这一日项又驿有好好吃早饭,给自己煎了鸡蛋温了牛奶,坐在桌前,把一杯热牛奶推到一侧,他低下头咬了一口煎蛋,嘴角旁是掩藏不了的弧度。从家里出来,在去律所的路上时,林献打来电话,问他今天还要不要请假。项又驿心情很好,他说:“我已经在来的路上了,要喝咖啡吗,我顺路去买两杯。”林献疑惑不解,“你怎么了?”项又驿轻笑出声,“没怎么,只是……只是好开心。”他挂了电话,双手扶着方向盘,瞥向车头挂件,翘起嘴角。项又驿回到律所,把咖啡递给林献,这两天林献帮了他不少忙,他向林献道谢,对方连连摇头,“我也没帮你什么,哦,对了,你之前把起诉信发在网上后就有大批网友回应了,他们都在道歉。”“是好事。”林献点头,“我把那些道歉的博文截图,都打印了下来,回头可以把这些拿去给许母看。”项又驿打开电脑,登入自己的账号,弹窗闪烁,点开之后,一条信息跃入眼中。项又驿一愣,他盯着那条陌生信息数秒,林献困惑地看着他,“怎么了?”他侧头看去,神色突变,“又驿这是谁给你发的?”“不认识的人,点进去什么都没有。”项又驿抿起嘴,他盯着那条信息,神色缓缓沉下。“把起诉信删了,不然我让你死。”又是生死威胁,一字一句都仿佛是小辞经历过的一切。把钱还出来,你这个骗子。为什么不去死?白血病就早点死啊!骗子骗子,得了病早些死吧。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