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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 短短几個小時人就燒到嗓子沙啞:「好冷……」
陳賢把床尾搭著的毛毯揪過來蓋住高明的身體,把他裹得更緊了一點,繼續問道:「除了冷還有什麼地方不舒服嗎?」
高明打著顫,上下牙因為發抖咬出咯噠咯噠的聲音,說話也斷斷續續的。
「冷,頭很痛……身上……也……痛。」
陳賢拿不準高明這又是起了什麼急症,趕忙沖回屋拿手機叫了車。又回來在輪椅後的背包里翻找證件,從衣櫃裡拿出件羽絨服放到床上。
「沒事的,高明,我扶你起來穿件衣服咱們去醫院。」陳賢說著,把手伸入高明脖頸下,枕頭被汗浸濕了,有點冷澀,接觸皮膚的地方又很燙。
高明還是抖得厲害,雙手交疊在胸前握著拳,平時動彈不得的腿腳都痙攣了起來,他沒有意識配合,陳賢使了點勁才把他上身扶起來。
「嗯……嗯……」 高明在陳賢懷裡梗著脖子,緊閉著嘴忍著難受,只剩下無法控制的呻吟。
陳賢拽過羽絨服,勉強給高明披在身上,又把他放回到床上。高明穿著薄款的長袖睡衣,手臂被陳賢拉起來,衣袖因著手臂顫抖都堆疊在了肘窩處。
陳賢試圖讓他手臂放鬆穿好羽絨服,但高明因為寒戰整個上身都上著勁,陳賢怕用力拉傷了他,乾脆鬆開手任由他縮起來。然後就著羽絨服把高明撐起來,自己坐在床邊抱著他,給他裹緊衣服被子。
沒多久急救車就到了,醫護帶來了高背的輪椅。陳賢解釋了幾句情況,連著被子,把燒得迷糊的人抱了起來。
抱穩高明不容易,他腰腹都無法用力,沉沉地向下墜,拉著上身也墜下去,整個人懸空窩著。陳賢單膝跪到床上頂起高明的腰臀,調整了一下自己手的位置。
懷裡的人難受得緊了,呼吸急促,頭在陳賢胸口處無意識地震顫,呼出的氣都是燙的。陳賢不敢耽擱,轉身把他輕放在輪椅上。
輪椅靠背已經調低了,可剛一鬆開手,高明還是不受控制地往側邊歪倒去,陳賢用手臂護住他,任由醫護給他綁緊安全帶。
不多耽擱,好在夜裡路上也沒什麼車,他們十分鐘就到了醫院。因為高明是癱瘓病人,在救護車上做了些基礎檢查,入院也沒有等太久。陳賢幫著一起把高明推到急診室里,又去辦手續,和醫生談話。
高明輸了液漸漸安定了下來,忙完的陳賢脫力地坐在長椅上,看了看表,還有一兩個小時就要天亮了。等安排轉住院不知道還要多久,他手裡捏著高明的身份證和剛剛醫生開的入院紙,低下頭想看看上面的字,卻發現自己雙手和雙腿都在輕顫。
下身還穿著寬鬆的運動短褲和拖鞋,陳賢突然覺得自己也有點冷,拿起剛剛的羽絨服披在了自己身上。
又不是第一次了,陳賢心想,高明尿路感染髮高燒也有過幾次了,沒想到自己還是這麼慌張。他想起剛剛醫生掀開被子開始幫高明檢查,護士還沒把隔簾拉緊,縫隙里,他看見了高明的腿腳。
他有點怕看到它們。高明平時可以自理,每周會有護工上門幫他做些自己做不了的活動,很少讓陳賢看到或碰到他的雙腿。病床上的那雙腳像沒有生命一樣的灰白色,腳尖下垂到和小腿平行向外撇著,隨著病人被搬動而搖晃。
陳賢不住地去想,那雙腿是不是比之前看到的那次更加萎縮了,自己是不是應該多干預一些高明的生活,可他憑什麼呢……他想得苦惱,彎下了腰窩在長椅上,閉起眼睛,長出了一口氣。
高明醒來的時候護士正在幫他換藥,腦袋懵懵的,但不那麼痛了。他抬了抬手,看到手臂上貼了留置針,連帶著輸液管都晃了晃。
「高先生,你醒啦。」護士低下身子靠近了他一點:「你等下,我叫醫生來和你講。」
護士幫他整理了一下被角,拿起東西走了出去。
高明覺得口乾,抬頭去找水,看到床頭小桌上擺著一個插著吸管的紙杯。他隱約想起陳賢坐在身邊餵他水,還說著什麼。是什麼時候的事?昨晚?還是以前住院?
他想不清楚,抬起右手抓住左側護欄想把自己側翻過去,原本放在腋下夾著的冰袋滾落了下去,他僅僅是把手臂搭到了欄杆上,就已經覺得很酸了。
真是病來如山倒啊,高明想著,恢復到昨天那樣能出門又不知要多久。
醫護走過來的時候,看到高明肩膀側著,右手垂在左欄杆外面僵著,胸部以下還是死死貼著床面。
「想做什麼?」護士先走到床頭:「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