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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平時也不愛喝酒的,一直只當是社交的入場券而已,今晚也不知怎的,竟喝出了些妙趣。
一路聊到了酒館打烊,陳賢把齊芸珊送到地鐵站口,兩人看了一下時間,已經錯過末班車了。
「算了,打車吧,我送你。」陳賢說著走到路邊張望。
「明天還要早起嗎?」
「加班是要的,早起不一定。」
齊芸珊仰著頭看他,補過唇釉的嘴唇彎出一道豐盈晶亮的弧線:「我們去海邊走走吧?」
陳賢愣了一下,心裡隱約在擔心高明,今天還沒來得及關心他的情況。但鬼使神差地,他點了點頭。
兩人走過一盞又一盞街燈。高跟鞋和皮鞋的聲音在海浪的唰唰聲上跳躍。他們意猶未盡地聊著,齊芸珊好像很開心。
「咱們畢業之後好像就沒見過,今天真是巧了,看來緣分未盡呀。」
陳賢陪著她笑了笑:「當年在圖書館熬夜趕due還歷歷在目呢。」
「那時候真是多謝你了,小組討論總找不著人,搞得我們焦慮得要死,我記你一輩子!」齊芸珊戳了戳陳賢的胳膊:「但好在每次到你家把你敲出來,你都能趕在最後一秒之前做好自己那份工。」
「別挖我黑歷史。那時候忙著實習,顧不上。」陳賢雙手合十拜了下她。
「誒我記得你好像是咱們班第一個簽合同的?你一直都在q?」
陳賢點點頭。
「幾年了……」齊芸珊掰著指頭數:「七、八年了?你都沒跳過槽?一直在干前台?」
「對。」
「我覺得今天那個梁總對你還挺感興趣的,不再聯絡聯絡嗎?這兩年他們發展勢頭很猛。」
「暫時沒考慮,現在這個位置,已經是相對輕鬆的了。」
齊芸珊猶豫了一下:「嗯……也是。不過你要是跳去小一點的投行,說不準能更快升d呢,或許還能更輕鬆一點?」
「職位越高,責任越大。現在手下有人幹活,天塌下來又有人頂著,我挺滿意了。」他想了想,笑了一下:「是不是挺沒追求的?」
「不會呀,阿賢。就算在一個職級干到退休,也沒什麼錯的。適合自己就好,人不一定非得卷死自己,開心最重要。」
開心?好像從未這樣想過。工作不過是一種謀生的手段,一種填充時間的材料。誰人不是這樣?哪裡有得選呢?
不知是不是酒精的加成,陳賢看著老同學溫柔的眉眼,突然想對她敞開心扉,或許這種沒有直接競爭關係的同行更能理解他的壓力。
「主要是這幾年,我不敢變。現在的領導還算照顧我,家裡有什麼事還能准許我請假。如果跳出去,重新適應環境,說不準會怎樣……」
陳賢絮絮叨叨地說了一大堆,本來起頭在說工作和職業發展,但不知不覺把高明的事情都講給了齊芸珊聽。他其實並不在乎聽眾是誰,只是想說。
他說著說著突然覺得委屈,想起高明說他不能愛不敢愛。
陳賢看著眼前的女人。她曾經夜裡來敲他的出租屋門,把他拽到圖書館通宵自習室逼著他準備presentation。熬到再也睜不開眼,隨便找了一塊空地睡去,醒來那人冷不丁地貼到他耳邊,問他能不能做她男朋友。
和那傢伙挺像的,主動踏足他的生活,莫名其妙地自我攻略,然後自顧自地表白。
想他了,但不想承認他說的對。鬼使神差一般,陳賢突然來了一句:「喂,jennifer,要談戀愛嗎?」
齊芸珊張大了嘴看他,像見了鬼一樣。半晌,她才擺出一副黑人問號臉:「你別逗我了,阿賢,我又不傻。」齊芸珊笑了一下,毫不避諱地說:「你要是真對我有意思,早該在咱們讀書的時候就答應了,也不至於晾著我那麼久。如果不是今天遇見,你恐怕都想不起我這麼個人吧!」
「我可以試著愛你。」陳賢撓撓頭。
「拜託……你玩我呢嗎?愛可不是這樣隨隨便便瞎說的字眼。你了解我什麼嗎?你聽聽你今晚說過的話,除了工作就是你弟弟,說你愛你弟弟還差不多!」
陳賢看了看幽暗的海灣,遠處的浮標上有閃爍的紅燈。海面上雲層很低,冷風一吹,他酒醒了一些。
「而且啊,你知不知道什麼叫機不可失時不再來?我都訂婚了。」齊芸珊把戴在中指的戒指轉了一圈,露出了藏在手心的鑽石:「你也不問問我是不是單身就在這發揮。」
「啊……真抱歉。」陳賢尷尬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