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尿科检查。
泌尿科大夫还没听杨帆介绍完病情就诊断为肾结石,问杨帆最近是不是喝水少,又比较劳累。杨帆一想,确实如此,最近一直在给准备上市的手机做测试,天天泡在实验室里,想不起来喝水,每天还都加班到挺晚。大夫说,人体每天要排毒,你不喝水,没有尿,毒素排不出去就堆积成一块石头,卡在输尿管,下不来,所以你会感觉疼。
杨树林说,那和尚火化以后留下的舍利子是不是也是因为活着的时候喝水少。大夫说,我对那个没研究,然后告诉杨帆,回去多喝水,如果结石小的话,就会被尿冲到膀胱,分解掉随尿排出,如果太大了,卡在输尿管下不来,就只能手术化石了。杨树林说,那是不是得开刀。大夫说,必要的时候会的。杨帆说,那您看我这个是大的小的。大夫说,可能不太大,大的话比这疼多了。杨帆说您还是给我一个准信儿吧,这样踏实。大夫说,那就照个X光。
照完片子,大夫看了,说没事儿,两三天就能好,给杨帆开了些化石的中药,一再叮嘱杨帆回去后多喝水。杨树林问用不用多喝点儿醋。大夫说干嘛,杨树林说,醋是酸的,石头属碱类,酸碱中和,把结石化掉。大夫说,您家要不吃饺子,就不用特意在饭桌上摆碗醋,这和中学化学是两码事儿。
出了医院,杨树林买了瓶水让杨帆路上喝,然后俩人上了出租车。杨帆疼得直叫唤,在后排打滚,杨树林叹了一口气说,昨天晚上你要跟我多喝两瓶,多尿几泡尿,也不至于结石。杨帆闭着眼睛痛苦地说,你能不能不说话,我这会儿疼着呢。
杨树林闭了会儿嘴,憋得难受,摇下窗户,自己唱歌,唱的都是八十年代的老歌。杨帆听了心烦,说,你非弄出点儿动静来啊。杨树林说,我唱的都是你耳熟能详的歌,当初给你把尿的时候,我唱的就是这些歌,我这是为了让你尽快尿出尿,把石头排出来。杨帆说,你现在发出的每一个声音,都会加剧我的痛苦。杨树林说,你是结石,又不是中耳炎。杨帆说,你不说话会死啊,闭嘴行不行。杨树林知道杨帆难受,不再争辩。
到了家,杨帆回屋躺下,杨树林去熬药。熬好了端给杨帆,又沏了一杯茶,拎来一个暖壶,还拿来一大桶可乐,让杨帆想喝哪个就喝哪个。
结石顺输尿管下移的过程中疼痛加重,疼得杨帆大颗大颗地流汗,直拿脑袋撞墙。杨树林进来了,问杨帆什么事儿。杨帆说我没叫你。杨树林说,我听见你敲墙了。杨帆说,我那是疼的。杨树林说,疼也别撞墙啊,撞了不是更疼吗。杨帆往墙上撞得更狠,说,你能不能不烦我,听不见你说话我还没这么疼。杨树林说,要不咱们中午吃饺子吧,我给你找颗白菜剁,既减轻了你的痛苦,馅也剁了。杨帆说,你什么都甭管就是对我的最好照顾,赶紧出去,行吗。杨树林说,那中午吃饭叫你不。杨帆说,不用,我要是不出去,你就别进来。
杨树林走后,杨帆又在疼痛中挣扎了会儿,疼累了,便睡着了。
晚上杨树林上班前叫醒了杨帆,杨帆很不乐意,说,我不是说不用叫我吗,睡着了就不疼了,现在醒了又开始疼了。杨树林说,我怕你有什么意外,一下午没个动静,你也该起来撒泡尿了,别让石头在里面待着了。
杨帆起来上了趟厕所,杨树林问杨帆听没听见“扑嗵”一声。杨帆说,没有,怎么了。杨树林说,那说明结石出来了。杨帆说,不仅听见了扑嗵一声,还听见吧唧一声。杨树林说,什么声。杨帆说,石头把马桶砸碎了。杨树林说,真的?那漏水了吗。说着就要去修马桶。杨帆说,你说呢,你以为这是天上掉陨石啊,还扑嗵一声,大夫说石头会自己化掉,溶解在尿中。杨树林说,那你感觉现在化没化掉。杨帆说没呢,还疼,不过疼痛部位转移到下面了。杨树林说,估计快下来了,基本到终点了。杨帆说,万一路窄,堵车了呢。杨树林说,应该不会这么倒霉的,再多喝点水,可能明天我下班回来,你就活蹦乱跳了。
杨树林临走前,告诉杨帆饭做好了,都还热着,饿了就吃,并一再叮嘱杨帆,多喝水,多撒尿。杨帆听得不耐烦了,说,唉呀,你烦不烦啊,赶紧走吧。
杨树林走后,杨帆一个人在家看了会儿电视,还是疼,看不进去,又回到床上躺着。家里寂静无声,杨帆感觉有些孤独,突然想念起杨树林制造出来的各种声音,平时认为这些声音无异于噪音,但此时,却异常渴望听到,觉得它们的存在,会让家里温暖,有生机。疼痛还在继续,杨帆的孤独渐渐变成无助,让他感到绝望。
这个时候,电话响了,杨帆去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