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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彥博手持一封书信,陷入了长久的沉思中。
“父亲,此事您看如何是好?”六子文及甫上前一步问道。
文家子嗣兴旺,嫡庶共有七个儿子,又有三个女儿,在孩子大量夭折的宋代,文彥博深为自豪。而令他更加欣慰的则是,这七个儿子个个懂事知法,从来没有给他惹过什么麻烦。象别的相公家,总会有那么一两个不肖的子弟,文家却是一路歌舞升平,兄友弟恭。
文恭祖乃嫡长子,看到六弟上前问,露出关切的神情。
文彥博看向六个儿子,长出一口气,“及甫,你可知,若是咱们文家出手,此后便是刀光剑影,身陷夺嫡之战!为父,须得为文家上千口考虑。此事此事再议”
“父亲,”文恭祖叉手道,“您认为我们躲得了吗?自从张才人偷偷的将人藏在宫中开始,咱们家便参与了这次夺嫡。”
“唉,”文彥博自然不能去骂张才人,便只能长叹一口气。
“恭祖,这五郎是你的女婿,你看这事怎么办才好?”文彥博将球踢给了大儿子。
文及甫看到父亲没有正面回答,反而去问大哥,着急的说道:“父亲,大哥和五郎是翁婿,您还用问他的意见?再说,认为我们逃得了吗?说不定人家已经布置好就等着张开袋子口等着我们往死里钻了。”
“是呀,父亲!我们不能坐以待毙,不博便是死”除了文恭祖,其他几名儿子都焦急的看着文彥博。
“父亲怎么说。儿便怎么做!”文恭祖叉着手,恭恭敬敬的等着文彥博说话。
东京城,文府门口。
丁启一路狂奔,从马上跳下,一阵风似的冲进了文府后门。后门的小厮急忙接过缰绳,将马牵走。
早有人在后门处等他,见到他之后,一言不发将他领到了惜抱庭中。文贻庆身着重孝。跪坐在草席之上,往阴阳盆里一张张的添纸。
丁启止住脚步,整了整衣冠,进去后先施了礼,然后孝子还礼,又烧了纸钱。文贻庆才点点头。引了他去内室。
“家中正在守孝,无有茶水,丁兄包涵一二。”文贻庆亲手给丁启斟了一碗白开水。
丁启差点被惊的跳了起来。这文家他又不是没来过,基本上隔几天就要过来转转,有时是送蔬菜,有时是送一些稀奇的玩意儿,直到文家开始守孝,闭门不出,他才算少来了些,可是哪一次也没有象现在这样,由一个嫡次子给他斟茶啊?
他哆哆嗦嗦的站起来,从文贻庆的手中将茶碗接过。总觉得今天透着点邪气。文家啥时对邹家这样客气了?
文贻庆咳嗽了一声,开口说道:“丁兄。你常在京城中走动,可曾听到近来京城地面上有什么传言没有?”
“传言?有关哪方面的?”丁启眨了眨眼睛,歪着头思考。
“宫中的。”文贻庆低声说道。
丁启疑惑的看着文贻庆,邹家和王大内侍交好,大郎和三郎回来的时候,还给王大内侍留了一个金矿。所以王大内侍如果有什么消息,只要是能卖的,就全卖给丁启了。这事,文家的人也知道啊。
可是,最近宫里没有什么事情啊。要说有事,也是有一件事,就是皇太子最近狂性大发举动失常,经常在宫里号呼狂奔,大喊有人要杀我,动不动就大骂身边的内侍。因为这个,仁宗曾责备了皇太子妃高氏和其他的嫔妃,让她们要用心服侍皇太子。
丁启实在想不起来宫里还有其他的消息了。
“唉,”文贻庆长叹一声,对丁启说了一番话。
七月末的一弯残月高高挂在天然居的院子中,院子里,不停的有人来来回回的走动,仆妇小厮挨个往天然居的正堂里送茶水。天然居外,仇四海带来的小混混机警的站在门边巡逻。
这时,便可以看出天然居这一段被邹晨整治的不错,仆妇们只是弯腰低头端送茶水,然后便是站在院子里听从招唤,没有一个交头接耳议论的。
邹家的人刚刚回到家,却被敬哥给请了回去。陈宗长听到这个消息,错愕的抬起头,思忖了良久吩咐陈忠派人前去打探消息。
到底是什么样的消息,让邹家的人去而复返,悄悄地走了天然居的小门没向他通报呢?
“小晨,到底是啥事?我们刚刚到家,怎么又把我们请回来了?”邹正业坐在锦墨居正厅里,疑惑的问道。
邹晨环顾了一下四周,见到家里的人都到齐,便说道,“阿爹,这事还是让你女婿说吧。”
陈琦咳嗽了一声,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力。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