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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不下去了,就将店收起来罢。横竖我如今一年两千石的俸禄,朝廷又赏赐了许多土地,连着咱们往年置办下来的田产,也过得日子了。不做了这买卖,你也就不必整日抛头露面、东奔西顾,在家料理料理家务,享享清福,岂不更好?”
夏春朝回过身来,望着他摇头道:“这干货行是我的心血,我断不能眼看它这般垮掉。比如你在军中这些年,忽然叫你抛了军功,脱了军服,回家做个太平老爷,你情愿么?”陆诚勇咧嘴笑道:“这却怎生相同?你这话就不通了。罢了,你既喜欢,你便弄罢,我也不管你。只是身子要紧,别为了这些不相干的,愁坏了自己,那就值得多了。”夏春朝见与他说不通,只好虚应了一声,未再多语。
半晌,陆诚勇又道:“今儿收着帖子,司徒侯爵这月十七在城郊清灵园摆宴,请了我去。”夏春朝心中有事,一时也未想起,随口问道:“哪个司徒侯爵?”陆诚勇道:“还有哪个,就是那日咱们救下的那姑娘的老子,信陵侯司徒仲。”
第54章 V后新章
夏春朝闻言,将手一拍,说道:“啊呀,我倒忘了。自打你救了他家小姐,隔日那司徒侯爵就使人送了一担厚礼过来。我本说隔上几日要回礼,谁知忙碌起来竟给忘了。”说着,又向陆诚勇道:“他既下帖请你,你去不是?”陆诚勇拉过她手,细细摩挲着,嘴里笑道:“我要去,只是舍不得你。”夏春朝瞅了他一眼,将手自他手里抽出,嗔道:“好好的说话,别惹我说出好听的来。”
陆诚勇这方说道:“我同这豪门贵府本没往来,受不到那里头规矩拘束。他这贴上请的一干人,我大半不识得,去又有什么意思。”夏春朝说道:“然而你如今入朝为官,少不得要结交些朋友。这公府设宴,是个难得的机会,还是去的好。”陆诚勇听了妻子一席话,心里也觉有理,将那帖子看了几遍,忽然指着上面一人名字说道:“原来贺兄也去,这倒好了,总还有个相熟的人在,免得去了尴尬。”夏春朝探头看了一眼,只见陆诚勇指着“贺好古”三字,不由问道:“这贺好古是什么人?以往倒没听你提起过。”
陆诚勇答道:“他是我军中同僚,早我一年调回京中,时任京都骁骑校尉。我在军中时,同他交情甚好,便是战场厮杀之际,多有承他情的时候。只是一次夷族偷袭,他肩上负伤,落了些毛病,便请奏调回了京城。于今也一年不见了。”夏春朝闻言,赶忙笑道:“原是这样,你有这样一个朋友,怎么从来不听你提起?昨日咱们家请客,也不见他来。”陆诚勇笑了笑,说道:“我乍然回来,体己话还不曾说完,倒同你提这个外男做什么。”夏春朝看他笑了有话,不依不饶道:“自打你回来,把军营的故事讲了许多与我听,怎么独独漏了这一位。你既说他是你至交,你又承过他的情,再没有不提的道理。”陆诚勇嘿嘿一笑,并不言语。夏春朝越发好奇,追问个不住,陆诚勇只是不说。
这贺好古乃是世家子弟,出身本好,又生得高大俊秀、人物风流。在边关之时,他便极受当地妇人青睐。边关之地,民风开化,男女之防甚轻,就有许多青年妇人向这贺好古示好。贺好古其人又是个放荡不羁的脾气,且为人最好礼尚往来,便也来者不拒、投桃报李。他于边关从军三年,虽是战功赫赫,这风流情债却也欠下无数。此事在边关原不算稀奇,若不出差错亦无人计较。只是同他交好那一干女子里,颇有几个丈夫善吃醋的,时常闹到军营。
军中大帅并监军碍着贺好古家世,不好严惩,只得花钱消灾,一来二去便也有些吃不消,时常起意将贺好古调转别处,只是不得个机会。恰逢一次夷族突袭,贺好古伤了膀子。虽无甚要紧,这大帅却趁机写了个塘报,将贺好古报了战伤。这贺好古眼看此地不容,便也书信一封,送抵京城。贺家便使各路人脉,疏通关系,替他谋了京都骁骑校尉这个空缺。
因着此人性子风流浮浪,偏又极讨妇人喜欢,陆诚勇虽同他交好,却也不得不防着他些。故而他返家多日,尚不曾在妻子面前提及,昨日家中摆宴,亦不曾邀其前来。便是今日,他亦是不慎失言,方被夏春朝听见。
当下,任凭夏春朝如何缠问,陆诚勇只是不说。
夏春朝无奈,只好说道:“你既不肯说那便罢了,我也是没见过这个样子,过命交情的朋友,却不肯对老婆说。”陆诚勇皮着脸笑道:“平白无故,打听他做什么。明儿我衙门中无事,大约不到午时便可回来。前回我说陪你去咏春苑看戏,只是被场雨阻了,便不曾履约。明日倘或你并无别事,咱们就去走走。我今日听同僚说起,咏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