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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醉剂应该发挥作用了,可她仍旧有着敏锐的触觉,她的心是那么无比顽强地警醒着。
她感觉到自己柔韧的子宫内膜被搅捣碎了,心脏正从官腔内给拼命地抽吸出来,活生生鲜灵灵的往外拖拽。鲜血像一股红浪,迅猛地往外奔涌。喷得整个白色房间都变红了,连她的眼睛也给映红了。她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渐渐感到几丝安慰。心虽死,血犹热。她曾经为诗流过纯净的血,不惧怕再为散文把一腔的火热流干。
血的代价难道还不足以让她完成她的探索吗?上帝给了她这么柔韧的身体,大概就是为了让她在不断受创倒下后,又能迅速弹跃站立起来,经受住一切伪善和虚妄吧?破碎的子宫内膜会迅速复合,长出新的一层来的。可是心呢?心脏的碎片也会复合得完好如初吗?人类已经聪明到不光造神而且还能造人的地步,但是可曾彻底根治得了心脏的疾患?
就让她在血的震荡中再一次死而复生吧。
门开了、来探望她的却是他的妻子。他略哑着躲在幕后,却让他的妻子来当传声简了。
林:你是代表你丈夫前来说话的吗?
妻:我是他妻子,我们本来是连成一体的。
林:既然是连体人,那么好讲。
妻:我不想失去我丈夫。我很爱他。我们青梅竹马,-齐插队长大的。
林:那是你的事,跟我有什么关系呢?
妻:我丈夫也不希望这件事把他的一生前程给耽误了。
林:那是他的事,跟我又有什么关系呢?
妻:你需要我们为你做点什么?我们愿意付出一切赔偿。
林:这是我的事,跟你们又有什么关系呢?
妻:你的意思是说,你们之间已经没有关系了吗?
林:所幸的是,你丈夫他终于知道自己只能担当什么角色了。
是阿,谁还再敢大言不惭地说自己可以同时担当多种角色呢?孙行者在七十二变的时候,不正是胜后边那个旗杆没有掖好,才露出马脚现了原形吗?
林格张开手掌,凝视着无名指上那枚闪闪发光的戒指,那是恋爱进行到高潮时黑戊强加给她的。那样一种黄色,恰如孙猴子在如来佛手里翻筋斗时,在佛手指变成的擎天柱旁留下的“到此一游”的尿迹。那会儿猴子还得意杨扬,自以为自己真到了西天了呢。
林格不由得笑了。她看见自己像是无边树林中穿过的一阵轻风,把那些短命的叶子和花扑箴籁地刮下,待出了丑陋不堪的残败的秃杠。一阵寒意从头到脚铺天盖地地装了上来,她苍白而又疲惫地沉沉睡去了。
墙
以及对一面墙的几种误读
老狼老狼
拉屎靠墙
墙倒了
把老狼给吓跑了
——《MTV经典·城市民谣》
从西单民主墙到柏林墙再到四合院的影壁墙,修墙时可曾料到有朝一日它被推倒了会是什么样?在重金属震耳欲聋的狂噪敲击声中,几个披头士小子弯腰耸胯撕心裂肺地齐声嚎唱:墙啊墙啊墙啊墙……身后那堵坚挺的墙“轰隆:”一声便给摇滚塌了,割裂出的碎片一块一块的被送进了博物馆当成收藏。那种呜呜嗷嗷妹哩咋峻空空眼眶的大分贝噪声敲得人头皮发麻,肝胆欲炸,着实让心脑血管神经不太健全的人房颤早搏或早泄了一下子。没了墙,便没了真真假假虚虚实实的遮拦,一切全都一目了然空空荡荡,也让一向爱好骑墙者胯下空虚有些吃不住劲,腰肌酸较小腹坠胀失落下降感的产生不能不成为必然。
一个才华横溢的年轻诗人用一把钥匙敲打着一扇古老的墙,嘴里还不停用神秘的咒语真心诚意地念着:芝麻开门芝麻开门芝麻快开门吧……握了南墙之后诗人便无望他自杀了。
一个维骛不驯的天王摇滚巨星面对着墙在声带嘶哑着倾诉肺腑:我低头沉思哭泣,我抚摸揉搓着我自己也让你看着干着急……
真正是构成了一幅对墙自慰手淫图。
用钥匙敲墙是什么意思?对墙手淫又是想得到什么呢?是要解锁那面墙,还是对墙的一种粗暴?解销或Fuck一面墙?
最为大众所普遍接受的还是这样一组镜头:几个色彩艳丽的时装模特,肩披羊毛大学,迈着一字碎步走来,扭胯,转身,定格,嘴里齐唱:Greatwall,Greatwall……
这又是什么意思呢?是要把那面伟大的墙当成一种品牌去营销吗?
伊克送给林格的一首歌中有一句难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