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部分(第1/4 页)
岫烟一听才又欢喜起来。
饯花之日,昔缘换了新衣,上着一件青色绉纱背心,下束一条红绫裙,岫烟一见,方明白“惊为天人”四字。晴风本穿着常服,又在外头罩了灰袍,轻手轻脚地往前院来,看慈心师父在禅房念经,一蹦三跳地折回,连胡乱穿上的灰袍都晃荡得开了襟,笑道:“小姐,咱们快走吧,师父正念经呢。”几人这才拿了香囊、带了花锄往园子里来。
行到暗香园中见地上散着落花,岫烟蹲下说道:“可惜了的,不等咱们来就被旁人糟践了,踩了这一地。”昔缘道:“正是呢,这里花最多最美,可也人多,既如此,咱们找个僻静地方去,总要找些干净清丽的才好。”说着走过一条小径,没想到这地方的花枝更繁艳些。四人各拿了香囊各采各自的花,昔缘将一个绣玉兰的香囊装满系好递了晴风,一人又往小径深处走去。正要将那紫罗囊掩起来却听得一个男子声音叫“姑娘”。却问是谁?且看下回。
☆、娇小姐回首嗅青梅 苦丫头又逢连阴雨
且说昔缘听见有人叫“姑娘”,抬头却见一个约莫十四五,着玄色衣衫、带着软帽、拿着折扇的男子,昔缘忙的起来侧过身去。这男子原本以为蹲在地下的是这园中的小丫头,不想见这丫头一抬头却是惊鸿一瞥,真是眉不画而黛、唇不点而红,娇羞如碧月,淡雅似轻云,两湾柔情水,回首更动人。
这公子想:如此不俗的样貌必定是位尊贵人了,忙的作了个揖,也不管昔缘看得见看不见,只说:“姑娘莫走,在下有礼了。敢问姑娘可是这府中的人?对这园中路径可熟?”
昔缘侧着身子问道:“你是何人?怎会在这园中?”
那公子只能看见昔缘侧脸,明眸半露,鹅蛋小脸因日光一照,更显得肌肤白皙透亮,烟视媚行,说是画儿里的美人一点不过,公子只觉比刚才所见正脸还要动人,看得险些忘了答话。
昔缘纳闷回头看了一眼他才答道:“在下因见东边角门大开,景色甚好,就信步闯了进来。不想迷了路途,幸得遇见姑娘。”
昔缘道:“你且在这里等着”便往回走,心下想:真正是大胆狂徒,看着是玉树临风灵秀样,却是出东门往西拐的糊涂人。不禁好笑起来,就又回头看了两眼,正是四目相对,心里登时扑通乱跳,忙的回头不想却撞上了邢岫烟。
岫烟拉着昔缘的手道:“姐姐怎的去了这么久?叫人好找。”
昔缘却只管往前走,一晃开身岫烟还没转过来,也正瞧见了立在原地的那位公子,也是连眉目都未看真切便忙转过身来跟在昔缘身后。
晴风若影早将众人的香囊掩在一处,又撒些落花上去,也是个有模有样的香冢了,正收了花锄整衣衫,却见昔缘红着脸走来说:“真正好笑,遇上个不识路的糊涂人,晴风你快叫个小厮把他领出去吧。”又见岫烟跟来,也是红着脸,晴风因笑说:“你们这是祭拜花神得了打赏吗?往后可省了胭脂钱了,我们这些诚心做了香囊又费力埋了的倒没有这好彩头,你们剩的就赏了我们这些没人疼的吧。”边说边刮着自己的脸。
昔缘只觉脸上火辣辣地烫,一时竟不知怎么回嘴,说道:“你这丫头,嘴越发刁了,看我不打你。”说着走来将手指捏在晴风脸上,才想起刚才抹了两手的泥,已迟了,岫烟和秀春已笑得直不起腰,昔缘拿了晴风的帕子擦起来。岫烟说道:“耽误这些工夫,不是还有人等姐姐引路吗?”昔缘看晴风还是个泥花脸,憋着笑对她说:“正是呢,你快去吧。”
晴风叫了小厮过去引路,几人又在园中逗玩一阵子,日头渐渐毒了,虽则昔缘现在身子强健,晴风只怕她犯了旧疾,因此说道:“玩了这半日,师父该恼了,咱们快回去吧。”昔缘因想起埋了一半的紫罗囊,推说歇歇脚随后跟上,返了原处来,却不见了香囊,只一把折扇留在那里,心下想:“这人不只是糊涂,还是北斗星不见勺子把儿,丢三落四的。”
昔缘俯身捡了那扇子,又想:“既是个过路人,想必是不能再见的,如何还他?也或许他会来找寻,可我若是丢在这里,被下人白白捡了去,岂不可惜?”思来想去,掩于袖中往庙里来。
昔缘回了屋内,拿出折扇搁在案上,又放了些宣纸在上,这才换了衣裳去禅房。坐了半日心神不宁,也不知那人是不是会来寻扇。慈心看昔缘神思恍惚,想是遇着了什么人,也不细问,只问她:“你可明白:心不动,则人不妄动,不动则不伤。”昔缘不答,慈心又说:“日后,你只记着就是了。”
当初慈心一见昔缘便知她天分极高,做了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