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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刚才薛清是用混沌钟对付他,他自然还是知道厉害的,薛清带着青玄驾云而来时,他正趺坐在地,抬头看见云端两人,双手合十,先道:“道友,贫僧有礼了。”
薛清却不会和他寒暄什么“贫道还礼了”之类的,开口便道:“你是西方教的和尚,为何来我东方地界传教?莫不是你家教主不曾教导你规矩?或是准提回了三十三天外,你们就自行其是,权当他和接引两人当初说过的话,都不算数了?”
关于东西方的势力划分,虽然并没有明文定制,历来都是约定俗成,西方教只在西方,不然也没有“西方教”这个称谓了。虽然所谓封神之战,其后如何薛清不得而知,但是照现在看来,在人间界三清都以二师兄玉清圣人为尊,在东方整体还是道门兴旺。
不过,现在圣人们都在三十三天外,只看琉璃净光佛认不认当年的约定俗成了。
琉璃净光佛面上略显犹豫神色,片刻才道:“这……这道门或是佛门,归根到底,都是玄门一脉,又何必分东方西方?一样是修行积德,渡人为善,道友未免拘泥着相。”
果然是这样说辞,之前每每准提看上了什么东西或是什么人,不都是这么说的?不过这琉璃净光佛还会犹豫一下,才将这经典说辞吐出口,是不是证明他人品要比准提略胜一筹?
薛清心中嘲讽,面上似笑非笑道:“既如此,为何不把西方洞天福地、琉璃世界尽数搬到东方来?教人念佛信教,死后再去你西方极乐世界,未免也忒慢了些。你也说不必分东方西方,那为何你西方的信徒从生下落地就在你西方极乐世界,却要让东方之人苦修才能得道去往西方?你这佛教,也并非一视同仁嘛!你为何不在东方也建个极乐世界?”
琉璃净光佛面上微显凝滞,薛清觉得他此时一定是在心中说,如果能搬来占据东方,当然求之不得,只是你东方之人不愿意罢了。又过了半晌,琉璃净光佛才道:“人生降世,本就应当苦修,哪有谁生就合该在极乐世界里享福?一无二致,都是要苦修的。”
薛清笑道:“那信你家的教义经文,岂不是什么好处也没有?你别说来生如何,过了奈何桥,一人一碗孟婆汤,来生哪还记得前世曾经被你这么个大和尚骗过?你那西方极乐世界又能住得下几个人?那里又有什么好处?苦修几百辈子,难不成就是要为了跟不知多少人一道挤在你那人满为患的西方极乐世界里,永无止境地念经参禅苦修?”
琉璃净光佛不似准提巧舌如簧,不要脸面,薛清这么说了,他也答不上来。他身边那些信徒,原本就只是才被他念经招来的,哪有几个心志坚定的?之前他身侧两个护法珈蓝被薛清打成飞灰,他本人也形容惨淡,已经散去了几人,现在他又被薛清问得不能招架,那些信徒们也渐渐窃窃私语,又有人散去,琉璃净光佛也别无他法。
他索性干脆不理会薛清,盘膝趺坐,又喃喃念经,薛清登时气得笑了——他还在眼前,却不被人理会,这还是生平头一回,这琉璃净光佛真是佛心坚定,无所畏惧。
连混沌钟也并不取出,薛清只清吒一声,琉璃净光佛本就受了重伤,立即喷出一口血来,再也念不出一个字。他的血和凡人并不一样,色做金碧,这是心头血,每一滴都含着数千年的法力,滴落在地上,连薛清都觉得真是可惜了。
他这血如果拿来炼器,起码能让左慈那只青玉壶品级再上一阶,琉璃净光佛未化形前也是先天灵物,如今莫说是人间界,地仙界也再没有这种先天之物了。
薛清一边盘算,一会儿是不是拉着琉璃净光佛放点血出来,不论炼器还是画符,都是好材料,一边收拾心神,又朝他道:“你若答不出我问的话,就趁早回西方去。你们那灵山上信徒教众还不足够?回去告诉你们那教主,天地大劫不是你人多势众就能平安度过的。”
正说着,薛清忽地发现,此时琉璃净光佛趺坐的这一片空地,是三清观前头竖旗杆的地方,登时一股火气上升。挖墙脚挖到了别人家门口?也太嚣张了吧?
也没了好声好气劝服的兴致,薛清直接挥袖,一股清气把琉璃净光佛卷起来,道:“纵使是准提亲至,他还能把人间界尽数占为己有不成?即便如此,大劫一至,你们这等不修德行,只拐人背弃亲人骨肉,离家出走的僧人也都要尽数化作飞灰!快走!别污了东方地界!”
他自己被打,倒还好说,被指着鼻子骂到了这份上,琉璃净光佛若真能忍下,他才合该去与天道相合。登时琉璃净光佛也七情上脸,面上一阵青碧色闪过,这是他动了真怒,要显出原身的前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