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部分(第1/4 页)
“……或许吧。”
聪子小声的回答,闭上嘴巴不再说话。在场的其他护士也都沉默不语,面对这种情况,她们根本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3
前田勇的死讯也传到了他任职的农会。
清水一听到这个消息,第一个念头就是“怎么又来了”。事实上这阵子的他内心充满了不信任感,这种感觉起源自许许多多的日常琐事,一连串的怀疑加上一连串的不安,造就了一连串的不信任感。
举个例子好了。清水停下按着计算机的右手,抬头看着入夜之后的办公室。外场农会信用部,乍看之下跟地区性银行或是信用合作社的分行没什么两样。现在已经是晚上九点了,办公室里面还坐着好几个行员,一举一动直接却难掩散漫的气氛。
除了农会和邮局之外,村子里没有其他的金融机构,家家户户都在邮局开户,农林业者机会都有农会的账户。在农会的组织运作之下,原则上农林业者都必须在农会开立账户,不过邮局的账户还是比农会要来得好用,因此村民习惯同时拥有两个账户,将存款分别存入农会和邮局。这种做法行之有年,农会和邮局也因此得以共存共生,然而情况却在这阵子产生了变化。
有些人习惯将农会事业部拨下来的款项转存邮局的户头,每个月再将必须支付的还款金额汇到农会的账户,这阵子却经常出现扣款滞纳、甚至是根本扣不到款项的现象。金额虽然不大,人数却有日益增加的趋势,遭到冻结的账户也不在少数,其中又以非农会成员的账户最为常见。不过这毕竟算是小事,不足以对农会的信用业务造成影响。
除此之外,清水又想到另一个例子。这里是农会信用部的办公室,同时也是保险部门的窗口。保险部门的职员经常在村子里做家庭访问,向农会成员以及非农会成员兜售保险,又是还会兼做收款的动作。然而自从入夏以来,大批村民举家搬迁,保险部门的职员非但找不到保险人,更收不到每个月的应缴款项。而且搬家之前完全没通知一声,搬家之后更是连个电话也没有,这些突然消失的客户让三个外务人员叫苦连天。不过平心而论,这也算是没什么大不了的琐事。
办公室的职员减少了许多,或许这也不算什么。襄理辞职了,几个同事也辞职了,还有一个同事不告而别。不足的人力虽然获得补充,办公室里面却有一般的职员都是新面孔,工作效率自然大打折扣。这也是为什么这么晚了还得留下来加班的原因。
留下来加班不是因为工作做不完,主要还是为了协调各部门之间业务衔接的小问题。外场农会不希望这种流程不顺的状况让外界得知,否则总行一定会派人强行介入。强烈的排他性存在于每个职员的心中,再加上问题真的不大,大家都希望关起门来自行解决。
另一种让清水感到不安的事情,就是一连串的死亡。清水的女儿在今年八月中过世,之后村子里的讣闻几乎可说是漫天飞舞,每天总会听到住在哪里的某人又死了的消息。清水曾经质疑过这一连串的死亡是否正常,当时却换来同事的讪笑以及同情。大家都认为失去爱女的清水太过神经质了。不过入秋之后,同事们就渐渐笑不出来了,同情之色也慢慢的从他们脸上消失。
清水总是告诉自己不要想太多,却一直挥不去被同事孤立的感觉。办公室在十月初重新调配位置,结果清水的座位被移到墙边,与其他同事互动的机会明显减少了许多,甚至连女职员在帮大家倒茶的时候,都会刻意的将清水的杯子跟其他人分开。突然出现在茶水间和洗手间的消毒药水,从清水手中接过资料文件的同事脸上惊疑不定的神情,都印证了清水心中的疑虑。
还记得办公室的同事将“传染病”这三个字挂在嘴边,差不多就是在那个时候,这阵子还多加了一个“新种的”形容词。每当有人说出这个词汇,所有的职员都会斜眼打量清水,然后噤口不语。
清水觉得大家都在躲着自己,或许他们认为死了女儿的清水也受到感染了吧?
不断累积的异样感、小小的不快以及异常的现象,这一切的一切都在清水和其他人之间筑起了一道看不见的高墙。遭到排斥、遭到拒绝,对身边的人事物充满了不信任感,失去归属的清水觉得自己像个孤儿。
(……为什么?)
清水不过是失去女儿罢了。刚升上高一的女儿突然骤逝,幸福美满的家庭顿时出现了一个无法填补的空洞,清水认为自己是这场悲剧与灾难的受害者,周围的人却将清水视为加害人。痛失爱女已经够可怜了,为什么自己害得遭受这种待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