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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玥兰这一番话,引来的却是许老夫人更大声的哭嚎,和许老掌柜的一声饱含忧愁的叹息。许信厚心疼自己媳妇,她本来就是实心眼儿的人,刀子嘴豆腐心,自知小妹也并非讨厌这个大嫂,只是因为大嫂心直口快,笙笙生性怯懦,敬畏多于亲热才有这二人不和之感,其实私底下笙笙也不止一次在大嫂生辰时绣上几个荷包丝帕混进丫鬟婆子的礼物中送与周玥兰。这些许信厚也是有口难言,毕竟现在能救许记商行的,只有小妹许笙笙了。这事儿还得从那三千两银票说起。吴景承给的七天期限已然过了四天,许家上下竭尽所能也才凑了一千二百两银子,根本不够赔付。可是就在那天,刘记商行的刘老板找上门来,说可以借钱给许家,但是前提是得把许笙笙嫁给他家的儿子。刘家的儿子是远近闻名的花花公子,品行不端不说还没有半点本事,刘家交给他,以后肯定是坐吃山空。许笙笙虽然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小姐,但打小便打的一手好算盘,七岁起跟着许茂祥学账目,十来岁便能看看账懂账,待到许笙笙金钗之年,许记的一半账目都是由她查看的,及至后来,她更是个中高手。刘记掌柜打的便是这个主意,若是笙笙嫁给他儿子,不只是许氏的店铺商行,就单单她算得一手好账,也定然是不会等到他刘掌柜百年之后,刘家被他儿子败光。许茂祥哪里舍得自己的掌上明珠嫁给那种无赖泼皮,哽着脖子无论刘家怎么游说,就是不肯点这个头。可明日就是“吴老板”讨还赔付金的日子,这叫他们如何是好。这才有了周玥兰跪求许茂祥的那一幕。于是许笙笙兴高采烈的进到堂前,看到屋里爹娘愁容满面,哥嫂抱头痛哭的情景时,心里不由自主地“咯噔”一声,然后就神奇的感知到,估计这些愁事儿,十成十和自己有关。许笙笙倒是不急了,站在门边笑着道:“爹娘,大哥大嫂,笙笙回来啦!”一室宁静之后,便是许老夫人扑上前来,把许笙笙抱在怀里痛哭流涕,一边哭一边说:“我可怜的孩子呀,笙笙啊,我的儿啊,娘对不起你啊!呜呜呜……”许笙笙一片茫然却没什么特别的感触,她甚至没有什么畏惧的感觉,她有点想笑,大概是真的经历过一次死劫,便什么都不怕了吧。“娘莫哭了,哭坏了身子可便不好了,不若告诉女儿发生了何事吧?”许老夫人听了许笙笙的安慰,只有哭嚎的更大声,连着周玥兰眼角都湿了,躲入许信厚怀中也抽泣起来。只有许茂祥皱着眉,简单的把这事情始末和许笙笙解释了,但是只有嫁给刘家儿子这事却没有提。许笙笙听清了来龙去脉,只沉吟了一下,便问道:“事已至此,爹和大哥可有何种方法可解燃眉之急?”这下无论是许茂祥还是许信厚都不言声了。许笙笙只好转向周玥兰,“大嫂,您便告诉笙笙吧,我能做什么?”周玥兰吸了吸鼻子,回道:“刘家……倒是肯借钱给咱们,只是……只是……”“只是要我嫁到他家?”周玥兰还没来得及惊讶,便见许笙笙抿了抿嘴角,道:“我嫁。”一家人先是一愣,复又心情复杂的哭了起来。翠珠心疼地抱住许笙笙,可许笙笙却没什么表情,甚至还有些开心的样子。翠珠根本不知道,在她家小姐心中,只要不嫁进将军府,便是嫁给个乞丐,她也开心。于是许家和刘家的婚约就此签定了。刘家讨了许笙笙的生辰八字,便着人去算黄道吉日了。许笙笙看了看三千两银票,无论心上还是脸上都没有什么波澜,只是疲惫的对许家人笑了笑,便转身回了自己的闺房。没多久便听到正厅里茶碗被摔碎的声音,接着就是许老夫人的痛苦声,以及周玥兰的劝慰。“翠珠,你哭什么呀?”许笙笙看了看一直扶着她走一边啜泣的翠珠问。“奴婢……奴婢哭……哭小姐您……您命苦……呜哇——小姐……您您您命苦啊!”“莫哭了,你这般说话倒是教爹娘难受。”许笙笙拿丝帕替翠珠擦了擦眼角,“不过,若是我嫁了人,也得央着嫂嫂给你寻一门好亲事才行。”翠珠一愣,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翠珠是……是小姐的丫头,小姐……小姐去哪儿,翠珠……翠珠便去哪儿,翠珠是要护小姐一辈子的!”这话倒是确实暖了许笙笙的心,倒也不关心自己到底进的是狼窝还是虎穴了。这辈子,伤哪里都好,只要不伤心,不和那个人有一丝一毫的关系,便是粉身碎骨也无所谓的。许笙笙不得不承认,她是真的怕了。晚饭时分,许笙笙坐等好久也不见家人来用饭,心事重重地也没用几口,就回了自己的闺房。没一会儿,便有人敲响了她的房门,只是让许笙笙惊讶的是,门外站着的竟然是她的嫂子,周玥兰。她们姑嫂俩平时不亲近,周玥兰出身比起许家有些许寒酸,她不过是许记商行分支中的一个小商铺的少掌柜,只是因为当年许老掌柜想锻炼许信厚,便把他派去做了学徒。二人渐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