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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郡守李由是当朝左相李斯的儿子,他不但出身好,而且功夫厉害,在军士们当中能以一敌十,很有威信。
而且,他到处去找大户借粮,据说,他能不厌其烦地连续三天登门拜访。弄得人家家里的狗见了他都摇尾巴,以为是熟人来了!
还有,这李由的命令是必须执行的,哪个敢违抗的立刻鞭子伺候。
……
总之,在他们的眼中,这个郡守李由被说得像天神一样!
“看、看、看,那个人也被拉出来了!”接着,人群就是一阵骚动。
“是姓齐吗?”
“听说是姓齐!”
“别吵,不是有人在讲吗,好好听听!”
只见一队骑马的军士从街那头走了过来,和他们一起来的有一辆马车,马车上放了一个笼子,笼子里捆了个年约五十岁的老头儿。那老头儿看穿扮非常体面,看上去没有伤,只是脸色灰败,神情萎靡,就像饿了好几天似的。
一个军士骑在马上高声大喊:“诸位乡亲听了,现在押着的人,他答应借给衙门粮食又反悔了,还让家里人放火烧了积压多年的粮食,这个人,是宁肯把粮食烧了都不愿意借给乡亲们吃啊,你们说,他的良心是不是让狗吃了?”
人们一听就“嗡”地一声,仿佛因饥饿而产生的愤懑使胸腔炸开了一般。
“打死他!”
“饿死他!”
“烧了他!”
……
各种声音充斥着张良的耳膜,张良什么都听不清了。后边的人捅了他一下,说:“嘿,该你了!”他没有反应。
负责盛粥的人喊了一嗓子:“嘿,把碗端平了!”
他仍然没有听到。
后边排队的急了,“哎,你到底是饿不饿呀,不饿就到一边去!”
前边盛粥的放下大勺磕了下锅沿儿,一脸玩味地看着这个傻呆呆的人。没人举碗,他还可以歇一下,所以,他并不着急。
后边的人真急了,“不饿,你就到一边去!”那人使劲儿扯了他一把,一下把他惹急了。
他勃然大怒,回首就是一拳,“通”,那人的脸上顿时鼻血长流。
“打人了,打人了!”人们嚷嚷起来。
排队领粥的就都向这边引颈观望。维持秩序的军士也顺着声音走了过来。
张良猛然警醒,这哪是使性子的时候?他急忙扶住那流鼻血的小个子,急切地、尽可能真诚地说:“对不住了,对不住了,我给你钱,好不?我给你钱!”
那小个子捂着鼻子,正要大骂,忽地打住,问道:“给钱?给多少钱?”
“嗯,给你钱,十个钱!”
“呸,我要五十个钱!”
“好,五十个钱,我那碗粥也给你!”
“好,说话算话!”那人放下沾满血的手,用袖子擦了一把,就伸过碗去盛粥。
可是,他们打架、议价的功夫,别人已经顶上了,哪还有他们的位置?那挨打的不干了,“不行,我的粥也没了,你再给我加五十个钱!”
“好好好,给你加五十个钱!”
那挨打的更后悔了,怎么不多说几十个钱呢?
张良说:“走吧,走吧,给你拿钱,你重新排队去吧!”
老大不情愿的,那人得了钱,又抹了把脸上的血重新排队去了。张良这才得以脱身。
这会儿,他已经不饿了,望着长长的饥民队伍,他叹了口气,懊丧地迈开腿。
他刚才看见了笼子里的齐大能,那是他到荥阳找的第一个关系户,缺少了他的支持,他的路更难走了!
到底,复国的希望在哪儿呢?(未完待续。)
第三百三十七章 柴火巷的故秦民
三川郡毕竟是远的,知道那里的人挨饿,也影响不了咸阳人喜迎瑞雪的心情。
老居民区柴火巷,一早上起来就鸡飞狗跳的。
大人们在清扫门前积雪,孩子们却蹿来蹿去地不得安生。他们把大人们堆好的雪捏成团打来打去,这个哭了,那个笑了,这个跑了,那个叫了,狗也在旁边跳来跳去,仿佛它也是伙伴中重要的一员。
不时地,从门里边探出一个管孩子的女人,大嗓门儿刺啦作响,仿佛一把剪刀,把这自然和谐的晨曲“嗤”地豁开。然而孩子们习惯了,也就不以为然,你叫你的,我玩我的,巴掌不上脸的时候,爱咋地咋地。
萧禄从院里出来,一手拽着缰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