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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软得不可思议。
他几乎以为尹斻就要在他的身下化成一滩水逃走……这个想法越强烈,他便不由得越发用力的禁锢住那人的身体。那些低喘,那些传递给他的每一丝颤栗以及欢愉的感触,都令他神魂颠倒,他从不知道这人也能和他如此的契合。
这般的温和的、普通的性/爱方式同样也是尹斻从未体验过的,那些呢喃在耳畔的甜蜜的情话,那些赞叹着的爱/抚……
我们谁又不希望美好?
然而,美好过去。洗尽铅华的是什么?
是失望和冷漠。
……
很多时候,你并不能说清对另一个人的真实感受,甚至都不能说清自己对一件事的喜恶爱憎。
尹斻在逃亡的过程中常常会想起顾语来——这个暂且算作是他长辈的男人,一生都是那样的赋有着传奇性,从他跌宕的身世,狠辣上位的手段,清除异己,失势逃亡再到后来的东山再起,二十多年以前,一切都恍如黄粱一梦。
他在后来的逃亡中几乎是下意识地循着顾语当年的路线一般,从而也是在思考着这个人。
他有幸和那位见过几面,也正因为那位的不看好他也才会被尹家彻底的“打入冷宫”。但是尹斻却并不恨顾语,相反地,他很是敬重他,也很欣赏他。
顾语应该就是最不相信人世间情爱的那个人了吧?同样的,自己也像是他当年那样做了许多事。但是不同的却是仍然没能彻底的杀伐决断,或许是因为他们所求的不同,或许是因为他们本就本质不同,总而言之,尹斻还是输在了自己的懦弱的另类的温柔上面了。
顾语最恨的就是男人和男人之间搞不清楚,早些年他曾委身于人,到了后来又娶了江家的大小姐,所以向来都是最能断情的那个,他有情,却要斩断它。而尹斻呢,他无情,却又暗暗对此渴望又惮怕。
于是,和严谨涵的那一次次擦枪走火就成了他最为在意的事情。他想起了顾语的宅邸,那间中式古色古香小院儿,那人披着华贵的大氅坐在炭火边上,仿若这世间只是一道云影——那遗存的古风,那张古琴,那些青衣唱词……
顾语如果在这里,他会告诉自己怎么做么?——这无情的人亦不知晓情为何物,是否就这样心甘情愿的将自己的信任和期盼交出?
萧翎要他为他谋事卖命,要他为他疯癫着交出理智。夏军一味的疯魔和自我沉浸,赵博彦的冷眼旁观却又虚与委蛇,尹程鹏的蛮横无礼唯我独尊……这些人都是在极力地表现着自己的性格和处事方式,却唯独只能教他更加的迷惑。
如果那位最清醒的顾小爷在这里的话,他能怎么和自己解释这些呢?又如何告诉自己多年以后,物是人非,他又是如何和那个当年几乎将他逼上绝路的叔叔和睦相处的?
他不知道自己是该如何,更不知道在无数个噩梦惊醒的夜晚以后,自己又该如何面对那个酣睡的严谨涵。
——你究竟是要如何?
——为何要对我好?
除了那个唯一值得信任交托的挚友以外,除了赵博阳,尹斻从未被人善待过,所以他不知所措,更不知道怎么回应才是合情合理的,既不冷淡漠然,也不会太过出格。
他总是想得太多,太矛盾。
如果赵博阳在这里,他会怎么告诉自己?
是留下来,还是离开。是在还“安全”的时候离开,还是偏安一隅的“冒险”留下?
可是现如今,那位能说得上一句话的长辈不在这里,能交心的朋友也不在这里。并且这里依然不是归处,更没有属于他的东西。他感到了本能的不安,就像是一条被人捡回家温柔对待的流浪狗,一面犹疑着信任与否,一面又担心自己落得一个可笑的被弃的下场。
——他至少还想要保留一点尊严啊!
只剩下那颗冰封上的心了,只剩下淡漠的那个自己是最后的底线了……
他想赌,看究竟失去与否,情动与否,却又不敢赌。
又过了半月以后,时间能够冲淡一切,也包括了不安。
尹斻得到了份来自严谨涵的礼物——那是一枚戒指。
更准确的说,那是一对对戒的其中一枚。他看着严谨涵戴上了戒指的那只手,久久没能动作。他不知道自己该不该信这个其实早就看透彻了的人,正如他不知道该不该信任自己。严谨涵或许可能只是一时兴起罢了,而对于自己而言,这却意义非凡。
他落寞了太久,遭受了太多的背叛,他疲惫,胆怯,外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