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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脑海中是一片茫然,只觉眼前一片模糊,又勉强定了定心神,握紧他的手,站得稳了。
“我们回去!”他柔声地安慰,一面要抱了我,
“皇侄要走吗?”二王爷的声音却又响起,木预的手一颤。我心里闪过一丝后怕,却摇了摇头,又一面转向二王爷,他早已坐了下来,一面气定神闲地饮着茶。
“二王爷,你究竟想要做什么?”我强自镇定地问道。
“不是我要做什么,而是皇上要做什么!”他仍然是淡淡地说道。
“他不过是想要皇位,可惜心有余,力却不足!”却是木预冷冷地接了话,少不了一丝嘲讽。
这是路人皆知的答案,我自然明白。
“所以,要你助我!”二王爷却不恼,反而朝他正色道。
我听得不禁一愣,抬头看了木预,他却斜睨了二王爷一眼,冷笑道:“助你?”
他横波一转,忽然敛了冷笑,只作淡漠的神色:“王爷太看得起我了!”
“蒙古边界十年动荡,引得先皇三番五次亲征,云南沐王府潜藏兵力二十万,长达十年未教朝廷察觉,我倒真是很佩服皇侄啊!”他啜了口茶,不紧不慢地说道
木预的脸色稍稍一丝变色,我听得心下也蓦地清楚了,二王爷什么都知道了。
“听说皇侄现在想要罢手?”他若有若无地扫了我一眼,又慢慢说道:“只怕晚了!”
我不禁垂下了眼睑,心头一阵恸意,有些恼怒,又莫名委屈。如今二王爷都知道了,朱瞻基怕也早已察觉了。心里想到此处,只觉身子失了力气,越发地伏了他的怀里,只觉他环上背脊的手又用了几份力。抬头睁了眼,他却是镇定的神色,目光盈盈若水般温柔,仿佛未听到二王爷的话般。
“二王爷不必用皇上来要挟!”他忽然朝二王爷笑了笑,慢慢地说道,“我竟然放了手,还会害怕吗?”
一面便要扶了我,走出这间屋子。
“你不怕,那她呢?”二王爷不依不绕地抛出这句话,虽作随意一问,却遂了他的心意,让木预蓦地止了步子。
“皇上对她念得可紧啊!”他察觉到木预这一刻的犹豫,“前些日子,皇上抱恙,说是哀恸伤了身子,那不过是幌子,他会哀痛吗?朱高炽还未崩驾,他便赶到京师,像是早早预料一般,谁知道我那可怜的大哥是怎么死的?”他冷笑道。
我听得一愣,只是一会功夫又都明白过来。
“他是日日将那同心扣搁了手上,睹物思人,却忽然发现那玉上的字!”他顿了顿,却是看向了我,“生死契阔,与子成说!”
什么字?我听得迷惑不已,抬了头看向木预,他才轻叹了口气说道,“那两块同心扣,原是一对,各自镶嵌有字,朱瞻基的那块应是‘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我听得心头一阵陡颤,张了嘴半晌说不出话。不觉要轻推开了他,兀自后退了一步,喃喃自语:“原来是我,是我!”
“他见那玉上的字,询问了太后,查了司礼监,大概知道了原委,又恼怒又痛心,才病倒在榻!”二王爷却依旧说道,“皇侄,你说皇上会放过她吗?”
他搀着我的手不禁一颤。
“寺玉时日不多了,难道皇侄不想与她朝夕厮守,却要见她被皇上带走么?待到天人永隔,此世不得相见了么?再等到皇上开了恩,准了你到她坟前哀思一番吗?”他越发咄咄逼人,这番话却将我惊醒了,我看了木预,他的脸上阴晴不定,却有了一丝骇意,我定了定心神,上前拉了他,强笑了说道:“我乏了,我们回去好吗?”
他方回了神,脸上回复了常色,看了我,笑着点了点头,一面将我抱起:“好!”
我们这样离开,倒没有人阻挠,二王爷只抛下一句郑重的话:“我今日说的话,什么时候都算数!”
我只闭了眼,躲了他的怀里,恨不得用棉花堵了耳朵,什么都听不见才好。
这一番变故,却叫我黯然伤神,一时身上又软绵绵地失了力气,只躺了床上闭着眼睛,昏昏沉沉而不清醒。有时候竟要做了噩梦,忽然自己孤孤单单一人,四处游荡,四处寻着木预而不见,又恍惚回了景阳宫里,却是瞻基正俯案看着折子,见了我抬了头笑道:“寺玉,你来了!”我却不知该如何是好,想要朝他笑笑,却见他忽然变了脸,神色骇人,又是惊怒又是痛苦的模样:“你为何要骗我?”我自知理亏,只能不停地摇头,心里也是一阵伤痛,不停地说抱歉,喃喃自语:“不是的,我不是有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