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淅淅簌簌的落叶被袭卷,扫起的声音。
静静地伫了半晌,他又侧过头来:“走吧,与我去向一位故人辞行!”
“故人?也是寺中的僧人?”昨日来时也未见他提起,不由得多问了一句。
他点了点头,仿佛知道我心中所想,径直笑了解释:“昨日他恰巧在祠堂打座,今日才出来!”
我恍然地阖首,一面随了他往祠堂前去。
奕肃所谓的故人是这寺中的一名僧人,看他身着朴实无华的灰衫,应只是一普通的僧人。年纪却是七旬有余,言笑之间除了出家人的淡定,隐约有一些仕气,也许出家之前是什么官宦仕大夫一类。他手伸至胸前竖起作揖,一面朝我们打了招呼。我不禁也笑着回礼,他二人也只是浅聊了几句,不过是些寻常问候,入耳却是真挚温暖。不习惯打搅别人的谈话,所以放慢了脚步,渐渐落了他们身后两三步的距离。这寺中的清晨,空气极好,忍不住深深呼吸,站了石板道旁,阳光透过光秃秃的枝桠尽洒了青石板上,也落了我仰起的脸上,只觉这温暖的阳光是可以看得见触得着的尘埃,流溢着,旖旎着,在眼睫处,在指尖,在发尖,这日的阳光有一种沉稳安宁的韵味。
“寺玉!”
这一声轻唤,方让我睁开了眼前,转过头去,见他们已停了脚步,那僧人正朝我点头微笑,而那个唤我的人却噤了声,脸上依旧是平静淡漠。
原来他二人旧已叙毕,正要话别。
“时候不早了,王爷再不启程,恐怕天黑了才能回到府上!”
奕肃点了点头:“好了,你也不用再送了!”
那僧人又与我们作了一揖,便是告辞,不知是否是错觉,只觉他抬头望向奕肃时,目光里有一丝浅浅的担忧,还有一份凝重,甚至有些像是永别一般。不过是一晃而过,也来不及深究,不禁侧头看了奕肃,他的脸色却是寻常,于是暗暗猜测,定是自己看走了眼。
待那人走进庙堂,身影消失有些昏暗的殿中,我们这才返身出了寺庙。
走了几步,奕肃忽然开口说道:“刚才那人,是溥洽法师!”
“溥洽?”我听一愣,不禁反问道。
“寺玉知道?”奕肃停了脚步,侧头看向我,脸上神色稍稍凝重了几分。
“不是建文帝的主录僧吗?”我不自觉已点了头,一面继续说道:“相传建文帝在位时,与他私交极好,甚至有人说是他将建文帝从火海中救出,也不知道建文帝是否真得被救了出来?不过就因为这些传说,明成祖还将他囚禁了十几年直到道衍师付临终求情才被释放,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他脸上已露了莫名复杂的神色,静默了半晌,似乎有些欲言又止的模样。我看得不解不禁问道:“怎么了?我说得不对吗?”
说话间,已至寺外,我只顾着与他说话,不觉被高高的门槛绊了一下,几乎要向前摔个跟头,幸而他伸手扶得快才站得稳了。抬头便见怀彻怀戚二人正站了马车旁,瞧了我出糗,怀彻促狭的笑早已挂了嘴角。
奕肃索性拉了我的手,径直走到马车旁,一面头也不回地说道:“这三步路,不知你得摔多少个跟头!”
我不觉有一丝窘意,只好讪讪地笑了笑,却也将先前的话忘得一干二净。
回去一直坐在马车里,因为昨夜未休息,不消一会,便抱着琐袱沉沉睡去。这一觉睡得极熟,等到再醒来时,竟然已经在王府的的卧榻上。
睁开眼睛又望着帐帷顶半晌,这才坐了起来。
这时门被推开,却是弦儿正走了进来:“夫人就醒了?”
“什么叫就醒了?”我不禁笑了,怕是这一觉都睡了十几个小时才是。
“夫人从马车到这榻上也不过一刻钟!”弦儿忙答道,那张俏脸上竟露了一丝暧昧揶揄的笑意,“夫人睡得好熟,是王爷将夫人从车上抱回来房里的!”
“才刚回府的?”掐算时辰,下午便该到了才是,不过也是随口一问,竟惹得这丫头又笑嘻嘻地说道:“怀彻说了,回来时绕了路,特意避开陡坡,怕将夫人颠醒了!”
我听得心里不觉一丝暖意,脸上却不动声色,只是瞟见她手上捧了好些衣物,不待我开口,她瞧出我的疑惑早笑了解释:“明天就要启程,这会正替夫人收拾行礼!”
“启程?”我听得一愣,又要去何处呢?不是刚从慈恩寺回来么?
“去京城啊!”这丫头瞧了我茫然的神色,忙开口解释道。
去京城?为什么要去京城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