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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而这殿上的话还是此起彼伏,没有一刻的清静,也教我失了认真思索的空闲。
“这几日皇上朝事繁重,你们这作妻妾的,都要小心服侍了才是,若是无事便不要去打搅!”太后半是温婉半是严肃的语气。
“臣妾谨记母后的教诲!”这中规中矩,听不出一丝波澜的答话,便是那依旧正容的皇后。
而那孙妃娘娘,一面还算乖巧地点头,一面又作了委屈的模样说道:“母后说得是,只是这几日,臣妾别说打搅了,便是皇上的龙颜也未得见上一面!”
这有些娇嗔,掺了丝戚怨的声音很快被冷漠的话给压了下去。却是那一惯沉默的皇话发了话:“这后宫三千,若是个个和孙妃一样的心思,日日都要见皇上…!”
话未说得清净,只是闻者都听得明白。那孙妃也不恼,一面点头说道:“皇后教训得是,只是臣妾素日多得皇上恩宠,一日不见,心里挂念得紧!这才说了些愚昧的话。”一面低头敛目,只是得意的神色悉堆了唇角。
“这皇宫上上下下上千号人,都是皇上的奴才,服侍皇上、取悦皇上是你们的本份,皇上本来就不是一个人的!”皇后不言,却是太后发了话,倒未疾言厉色,依旧不紧不慢地说道:“三宫六院是祖宗的规矩,为的是确保我皇子皇孙,龙脉不绝…!”
说到此处,她的脸上却露了一丝戚色,一面爱怜地瞧了怀中的皇子,有些切切地说道:“等了这些年,也就单单一条龙脉!”
话落了地,殿上的人都有些屏气噤声,幸而太后又恍回了神,却是笑了说道:“寻常男人都要三妻四妾,何况他不是寻常人,他可是皇上!”
一面说着,却又朝我们这边瞧来,看了看我,又朝了夜澜笑道:“日后你进了四王爷的府上,对王爷要服侍周到,对寺玉也不能没个规矩,长幼先后要分得清楚!”
她羞涩地低了头,一面轻声说道:“太后教训得是!”
这三个女人的一席话,就像是一场戏,恁得熟悉,早已将我听得心神涣散,仿佛看到了不远的将来,这样可笑的场景,脑海中斥过奕肃的样子,他是依我的话,考虑了,答应了,回了太后的话了?
不觉身旁的人轻扯我的袖处,耳边又传来一声切切的低语:“姐姐,太后正问话呢!”
“不要唤我…”我腾地用力,一把甩开她的手,蓦地撞上她被惊吓住神色,顺势将那余下的字吐了出来:“姐姐!”
话出了口,我便知自己失控了,不觉低了头盯了地面。耳边终于清静了,却是有些怕人的清静,这一刻的气氛僵硬得很,就像是满涨的气球,一触即裂。
不知静了多久,终于有个声音响了起来,却是那个孙妃,依旧温婉的声音,此刻更像天簌之音:“寺玉姑娘脸色不好,怕是累了吧!”
又是一阵沉默,我无奈之下,便要借势告退,便鼓起勇气抬了头,朝太后欠身拜道:“寺玉一时不适,胡言乱语,还请太后恕罪!”
她却是定定地看了我半晌,一时也瞧不清她眼里是否渗满了怒意,幸而终于点了头:“身子不适,要好好调养,今日陪了本宫这么久,你也累了,先下去吧!”
我得了话,忙点头答谢,一面便要退出去,又听得皇后也开口辞退:“臣妾打搅动母后多时,这也一道跪安!”
“下去吧!”太后像是有些倦怠,一面也懒懒地发了话。
皇后的凤鸾御驾一干人候了宫外,我一面欠身也朝跪安,她却伫在原处,依旧冷漠地盯着我,从第一眼见到这个皇后,就觉得她对自己有莫名敌意,也不知道究竟所为何事,竟不敢也不愿贸然相问,一旦离了宫中,再不相见的人,何须耿耿于怀。所以见了也是小心翼翼,不敢多言。
见她一言不发,自己一时又不能撤下,正觉得进退两难,不料她开口说道:“真是个可怜的人!”
这话入耳,听不出一丝怜悯,当意识到是对自己所说,蓦地抬了头迎上她的目光,冷若寒潭,素日端庄轻抿的唇竟挑了挑,弯作一畔冷笑,又掺了丝嘲讽:“不知道是本宫可怜,还是你可怜!”
我听得深深一怔,满心疑惑却也不能开口,只听得她又冷笑了一声:“一个死了,一个又要娶了!一个” 她的脸色却蓦地难看了,一甩宽大的锦袖转身,身后随了一干宫女,徐徐离开。
我一直在想寺玉会不会爱上奕肃不过写到现在;我还是不知道。
七十
“死了?”这两个字在脑海中轰轰作响,只觉四周的声音都渐渐消逝,心里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