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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说,这伙人竟然能开着武警牌照的车上山,说明不仅是公安,连武警这边的关系都打通了,看来来头不小啊!
那姑娘一个小小的火车乘务员,哪来的那么大权势的朋友,恐怕身份不简单,还真得小心点。不过白朗刚才问我跟她是不是之前认识,又是怎么个意思?难道他还防着我吗?我有点生气,没跟他说几句,就找借口去睡觉了。
第二天天蒙蒙亮,我们就跟着运木材的车上路了。临走时,那辆越野车已经不见了,没想到这伙人竟也走那么早,不知道要去哪里。
车子开了没多久,白朗给赵大瞎子使了个眼色。赵大瞎子就唉声叹气地给司机递烟,说:“师傅,不行了,不行了,肚子疼,要下去拉屎!”
司机接了烟,把车子停在一边,挥挥手让赵大瞎子快去,自己也去路边撒尿。我们几个也跟着下了车。就在我伸懒腰的功夫,眼睛一瞟,发现白朗一个猫腰扑到车下,捣鼓了几下,就拽了个沉甸甸的大包出来。原来他早就把家伙藏在了车的底盘下,难怪能躲过森林武警的搜查!
他装模作样地看了看周围的大山,跟司机说这里风景不错,我们在这儿拍点照片吧。待送走司机,白朗便招呼着我们背上行李进山。
我有点兴奋,坐了一路车,屁股都硌得生疼,觉也睡腻了,这会儿终于可以进山啦!抬眼望去,前面是一个小山坡,后面是阴翳翳的大山,一座连着一座,山脚下、半山腰,到处都是合抱粗的大树,山上全是密匝匝的老树林子,树叶连在一起,遮天蔽日,显得庄严又神秘。
在我看来,山和山都一个样,树林和树林也都差不多。但是在赵大瞎子眼里,每棵树和每棵树都不一样,每块石头也有每块石头的样子。白朗走在前面,仔细辨认着地形,没多久,就发现了上次留下的记号。他让我们准备一下,几人开始上山。
进山前,我们全扎上了特制的绑腿,一路上可以防止被树枝灌木刮伤,绑腿上涂了一层驱蚊剂,也能防止蚊虫叮咬。脚下也蹬上了特制的皮乌拉。
这是鄂伦春人设计的鞋,特别适合在大山中行走。皮乌拉用厚牛皮缝制,鞋前脸捏了许多小褶,鞋底垫了厚厚一层乌拉草,走起路来既轻巧,又结实,断树茬子、玻璃碎片都扎不透鞋底,还能保暖吸汗。
我们顺着山道往上走,山道很窄,当地人叫作毛毛道。这毛毛道是被当地采蘑菇、采药、打猎的人踩出来的,顺着毛毛道走,一般不会迷路,也不会有什么危险。
初进山,看着什么都新鲜,苍莽莽的大山,伐倒的长满蘑菇的大树,厚厚的腐烂的落叶以及包裹在落叶下的马粪包(一种蕈类植物,浑圆,灰白色,形似马粪蛋,晒干后有止血功能)。顺着毛毛道走了一个多小时,翻过一座小山头,毛毛道越来越稀薄,后来在前面一处白亮的河湾处,渐渐消失了。
顺着河湾继续往前走,这次换上了赵大瞎子带路。河湾处,多出了好多小路,一些是人踩出来的,一些是山中野兽饮水走出来的。动物经常走过的小路,可能被人下上了套子,挖了陷阱,会有危险。小路旁的树上,有人用刀子做了记号。一些是猎人做的,标明了路上设的陷阱位置,这个不能乱走,不然可能会有危险。
赵大瞎子边走边给我指点,哪里被人用钢丝下了套子,哪里被人挖了陷阱。大山边缘,挖陷阱的少,多是下套子的。下套子成本低,效率高,随便找点钢丝,一下午能下上百个套子。赵大瞎子扒拉开附近的草棵子,能看见好多废弃的钢丝,都是被废弃的套子。
他说,别看这下套子简单,一截钢丝往树上一绑,就齐活了,其实也是门技术活。这套子的高度非常重要,悬挂在半空中,让行走的动物头部正好钻过去,高一点、低一点都不行。套不同的猎物,套子要下在不同的高度,做套子的钢丝也不一样。捕猎黑瞎子、马鹿这样的大型动物,要用8号、10号钢丝;套狍子用12号、14号钢丝就行;野兔小,用20多号钢丝就够了。下套子,套住的多是马鹿、狍子,尤其是狍子。这傻狍子一根筋,按说你把脑袋钻进套子里,退出来不就得了,它不退,非得拼命往前挣。结果越挣越紧,勒死了都出不来。狼就很聪明,它要进了套子,就会缩着脑袋,小心翼翼地退回来。野猪也不好套,尤其是大一点的野猪,脑袋又大又滑,套子一滑就跑掉了!
我说:“靠,看来这狼和野猪还挺贼,那怎么捉它们?”
赵大瞎子眯着眼说:“贼?再贼也跑不了它们!”
他说,捉狼或野猪,得用炸子儿。这炸子儿相当于小炸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