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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稍稍松手让他喂小恩吃饭、吃药。
他首度感受到,原来母鸟护卫着雏鸟,就是这个样子。
“静,医生说小恩没事,你也去睡一下好不好?”她三天没睡了,一闭眼便害怕再睁开眼睛孩子就会不见。
“不要!”她抱住小恩,不肯睡。
“别抱那么近,小心被传染。”她自己身体也不好啊!他不只一次叮咛,她总是不听,抱着小恩掉眼泪,她真的很爱小恩。
“可是……”她不安地又看了看怀中苍白稚弱的小脸蛋,低语:“我要保护他……”
他好虚弱,脸色那么白,她真的好怕……
更早更早以前,他还小到只有怀抱那么点大的时候,脸色也是好白,呼吸轻得感觉不到,一群人从她身边抢走他,说孩子死了……什么是死?为什么死就要把他抱走?
她甚至没来得及抱他一下,不知是男是女,也没有人肯告诉她……
她害怕听到那个字眼,害怕他小小的脸蛋又变得那么白,呼吸那么微弱……
“妈妈,我没事啦……”小恩醒来,替她擦眼泪。
唐君蔚看得出来,小恩很想让她安心,但是吃了药昏昏欲睡,病中的身体太虚弱,无法说出更多抚慰的话语。
“小恩很大了,你没看到吗?他现在不是小娃娃了,不会那么轻易死掉。”他轻声哄她,让小恩偎着她臂弯,好让她安心。“你已经三天没睡了,小恩在你旁边,你乖乖睡一下好不好?我会在旁边守着你们。”
好不容易说服她,愿意闭上眼休息,潜意识里仍是极度紧绷防备,稍微一有风吹草动就会惊醒。
失去孩子,一定在她心中造成了永远无法抹灭的伤痛,他也是为人父母,心里明白,那种痛,不是那么轻易可以抚平,无论时间过去多久,永远剜着心。
他放轻脚步离开,轻轻关上房门,下楼替小恩煮点热粥,等他醒来可以吃。
言洛希坐在客厅,见他下楼来,迎上前去。“楼上那两个还好吧?”
“嗯,烧有退了,晚一点再看看情况。”
言洛希挨到他身边,手肘顶了顶他。“唐同学,这下你麻烦大了!”
“怎么说?”
“还怎么说!没事让儿子随便叫人妈妈,现在人家当真了,看你怎么收场!”董静舒是不可能让任何人从她身边带走小恩了,刚刚她想靠近小恩,还差点被某人扔出来的枕头砸个正着。
看这情况,他回台北那天,不是某人哭到眼泪干掉,就是得以命相拚才能要回儿子,不过她怀疑他狠得下心?
洗米的手停顿了下,低低吐出一句:“我不收场。”
“咦?”他的意思是……想通啦?还以为那颗石头脑得花更久的时间……
啧,错估他了,石头男可塑性满高的嘛。
“我想保护她。”这就是理由。
诚如洛希所言,她曾经受过的伤害很深,深到不得不封闭自己,逃避痛苦,但是他的人生很长,长到有足够的时间慢慢陪伴她——不只他,还有小恩。
那么多的爱、那么多的关怀,他相信,再深的伤口都会复原,流在心里的泪,会慢慢蒸发。
她那桩婚姻要怎么解决、得花多少时间才能让她走出来,这些都是其次,最重要的,他不想再看见她的泪,他想用全部的力量去护卫她。
那样的念头很强烈,他不打算费心压抑或逃避它。
仿佛无形之中,有一条线将他们三人紧密相系,成为命运共同体,不能分割、也不愿分割。
她和小恩离不开彼此,而他……也已经放不开她了。
“啧啧啧!”言洛希连连叹息。“唐先生,我最欣赏你的就是这点!”有担当,正港的男子汉,一旦确定了,就会勇于承担,不会自欺欺人,玩那套不干不脆的把戏,不愧是被她钦点来欺负多年的人选。要知道,不是每个人都有被她欺负的殊荣的!
稍晚,唐君蔚煮好粥,上楼唤醒儿子,他三个小时得服一次药。
董静舒或许真的累了,这几天折腾下来体力也到达负荷极限,沉沉睡着,怕惊动她,小恩没敢抽出被她握住的手,让父亲小口小口地喂他吃粥。
“小恩,你——会怕董阿姨吗?”她这几天的保护欲有点过头了,牢牢看护着不让任何人靠近、碰触,分秒不让他离开自己视线,小恩毕竟还是孩子,会被那么激烈的行为吓到吧?
“不会。”小恩轻轻摇头。
他只觉得,阿姨